第40章 不後悔(第2/3頁)

許戚腦子還沒有轉過來,先一步回答:“沒有。”

“那要上來坐一會嗎?”

心被通上電,麻麻一顫。

廖今雪似乎天生就懂得該怎麽用最簡單的字詞挑動一個人的情緒,讓人又愛又恨的天賦,在眼下,似乎是愛的籌碼更沉。

許戚說:“好。”

坐一會——最開始的確是單純地坐,雙手雙腳規規矩矩,聊的內容也平平淡淡,但忘記從哪句話開始不對,這個‘坐’漸漸變得不是那麽純良。

等許戚再度反應過來,他已經被廖今雪壓在沙發上接納深吻。

桌上一口未動的水因為悉悉索索的動靜晃來蕩去,壓抑的喘息在房間中回響,兩具體溫升高的身體緊貼,反應也悉數傳遞。

許戚的小腹被硬邦邦的煙盒硌得慌,他探進廖今雪的口袋把東西取出來,意外摸到另一個尺寸更大的盒子。

他舉起來瞟了一眼,盒外‘超薄’兩個字讓他‘轟’的一下從裏到外燒起來,說不利索:“你...你怎麽把這個帶在身上?”

廖今雪語氣平淡:“貨架上只剩這個。”

貨架…結合起廖今雪重回便利店的舉動,許戚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手裏的東西快燙得拿不住,“你回便利店是為了買這個嗎?”

“剛才想起來,家裏沒有工具。”

再正常的詞從廖今雪口裏說出來多了一層情色的含義。許戚狼狽地避開他的眼睛,低不可聞地訥訥:“那你剛才說上來坐一會...”

“如果你希望,我們可以坐回剛才的位置。”

他把選擇交給了他。

廖今雪冷感的聲音沿著耳垂的敏感地帶淌進深處,許戚不禁收攏手臂,把身上的廖今雪抱得更緊一點,兩顆心也隔著胸膛,聆聽悄悄話,“...不要。”

“你說什麽?”

“你明明聽見了,為什麽還要再問?”

廖今雪捏住許戚的下巴,與他水潤的雙眸對視,“我不喜歡強迫,現在是你最後拒絕的機會,答應了就不能再反悔。”

許戚不喜歡這種被居高臨下俯視的感覺,就好像永遠,永遠也不能並肩站到他身邊。逆著光,廖今雪的面容沉進陰影,像個蠱惑人心卻冷心冷情的妖。

許戚環繞住廖今雪的背,趴在他耳側說:“我不後悔。”

回應他的是廖今雪壓下來的吻。

睜開眼後第一感覺是沉,來自身體疲憊的沉。許戚翻動一下身,牽動了密密麻麻針紮般的疼,頓時清醒得難以復刻。

床上已經沒有廖今雪的身影,冰冷的枕頭提醒他對方離開已經有很長段時間。

許戚坐起身的動作很小心,可還是擋不住順著脊椎骨竄上來的疼。記憶還完整的時候,他記得自己說不想在沙發上,廖今雪把他抱進臥室,後來是怎麽清洗和昏睡過去,許戚已經沒有印象。

過往的親密接觸裏,廖今雪雖然談不上溫柔,但從來沒有像昨晚那樣粗暴過。完全是為了印證他所說的那句話——答應了就不能後悔。

許戚摸了下眼睛,果然腫了。他不知道自己衣服在哪裏,只能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廖今雪的襯衫套上,一瘸一拐地走出臥室,餐桌上壓著一張紙條,只留了四個字——馬上回來。

沒有廖今雪的房子仿佛變回了一具冰冷的殼子,許戚拿著紙條手足無措,門口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許戚受驚地回頭,呆呆地看著廖今雪出現在面前。

廖今雪似乎短暫地怔了一下,視線在許戚不合身的襯衫上停留片刻,問:“怎麽站在這裏?”

許戚鼻子湧上酸澀,“你去上班了嗎?”

廖今雪提起手裏的袋子,說:“我和診所請了假,順路買藥。”

所有的委屈在聽到‘請假’後煙消雲散,許戚走上前,見廖今雪拿出藥膏後就想伸手接過來,誰知廖今雪擡高了手臂,讓許戚撲了個空,他徐徐把不知所措的許戚逼近沙發,平聲吐出三個字:“我幫你。”

許戚一下子就明白廖今雪這句話的意思,窘迫地說:“不用......”

但廖今雪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妥協,捏住許戚細長的腳踝,單膝跪在沙發邊,語氣中不含商量的余地:“你自己看不到,我來方便一點。”

脫離昨晚,廖今雪又變回那副不食煙火的淡然模樣,相處之間的距離減去一點,完全沒有了在床上的冷暴,甚至算得上溫柔——和他平時的態度相比較。

許戚忍不住懷疑,也許昨晚不愉快的第一次只是特例,也許等熟悉了彼此的身體後就不會再發生。

但很快,他就沒有心思去懷疑。清醒狀態下的上藥簡直是另類的酷刑,兩分鐘就能解決的事情,因為他和廖今雪的生疏與不配合硬生生弄了十幾分鐘,差點讓許戚腫了的眼睛又擠出幾滴眼淚。

結束後,終於能坐下來好好吃早飯,也不知是藥真的起了作用還是疼到麻木,後腰的酸痛不再作祟。許戚把廖今雪烤的面包吃得幹幹凈凈,悄悄瞥向坐在對面的男人,“下午我能留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