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2頁)

周聲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時,又有些歉疚和心疼。

有一下沒一下抓著他後頸的頭發,說:“其實沒什麽,就是剛剛睡著發現自己從懸崖上掉下去了,以前聽家裏的長輩說,這是在長高,說不定我還在長?”

“以前就總這樣?”儲欽白帶著人側了一下身,擋住風才問他。

周聲實話:“剛來的時候會,那時候天天做夢都是以前的事,不過我判斷過,自己應該不屬於戰後應激。身體好轉後,果然症狀都輕了很多。”

儲欽白想起他放在家裏的書很雜,其中也不乏各種專業性的書。狠狠皺了下眉,捏著他耳朵,“自己判斷不準,下次帶你去醫院看看。”

周聲清楚知道自己沒事,不過既然他不放心,周聲也就沒有反駁。

“好。”他說。

儲欽白又問:“今天是不是又想起很多過去的事兒?”

“難免的吧。”周聲怕儲欽白覺得他把真相揭開是錯誤,就接著道:“不過我想到的很多都是小時候的事情,那都讓我很開心。”

儲欽白嗯了聲,低聲:“周家小少爺,那必然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對嗎?”

“倒也不嬌。”周聲反駁說:“我父親屬於嚴父,要求還挺高的。”

儲欽白手緊著人腰:“是,不然哪來今日的周先生。”說著又漫不經心般問:“那請問嶽父大人對你老公有什麽要求嗎?”

“啊。”這個問題屬實是有些刁鉆了,周聲還真的認真想了想,“我父親要是知道我跟一個男人結婚,唯一的要求,可能就是打斷你腿吧。”

“這麽嚴重?”

“是。”周聲靠著人耳朵,悄聲:“但是我會替你求情的。”

儲欽白把人再摟緊,“周先生原來這麽喜歡我啊。”

“是啊。”周聲無意識勾著他領子,“喜歡儲哥的人千千萬,跟你在一起,那肯定是三生有幸。”

儲欽白看著他,最後說:“以後再睡不著,也不要晚上出來吹冷風。”

“可能也是新地方,需要適應。”

儲欽白:“新房子是需要暖房的。”

“暖房?”周聲露了點好奇,問:“怎麽暖?”

話剛落,周聲再被人一把抱起。

進了臥室反腳踢上陽台門,儲欽白把人壓進被子中間的時候,再沒有了剛上樓的溫情。

沉聲:“既然睡不著,那就我們自己暖。”

扣子一顆顆掉落時,周聲就知道他口中的所謂暖房,是指什麽。儲欽白一開始還一瞬不瞬盯著周聲的反應,見他所有青澀在床頭朦朧光線裏暴露無余,就開始逐漸失控。

再珍而視之,也架不住默認縱容。

民國先生躺在深色被子間,挺身彈起的姿勢,有種脆弱破碎的任人宰割的無措和美。

房間熱度起來得很快。

僅僅用手,周聲最初都沒堅持過兩分鐘。

儲欽白把汗濕的人撈過來,啞聲詢問:“周總,民國二十余載,煙花柳巷真的一次也沒去過?”

周聲還有些發顫,艱難睜眼,紅了薄臉皮。

“去過。”躲避視線承認。

儲欽白伸手把人掰回來,伸手拉開抽屜,一邊越來越放肆詢問:“既然去過?可曾見過些什麽?濃妝艷抹的女郎一定不少,小倌兒見過嗎?他們可曾對你上過手?周先生初精幾歲,是不是也會紅著臉覺得自己下流?”

周聲被說得面紅耳赤,又被突然滴上來的冰冷觸感,涼得打了個顫,“儲欽白,是什麽?”

儲欽白箍著人不讓躲,動作越發放肆,抵著耳際,“油,不然你以為你受得了?”

周聲還有心思在這方面,轉頭看見床頭櫃上的罐裝,震驚:“哪來的?”

“自然是準備的。”儲欽白把人放下,貼上來,“現在可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周聲很快無暇關注其他。

房間吊頂新掛的大燈一路搖晃,窗外樹影婆娑。

周聲散亂了思緒,徹底一塌糊塗。

中途進了浴室,又再回到床上。

周聲記得自己求過繞。

槍抵頭上,刀挾後腰都不會說一聲不行了的人,被抱著出來,顛簸裏語不成句,帶著瀕臨崩潰般:“真不行。”掛著人脖子,又喊:“儲哥。”

這樣卻換來了更嚴重的討伐。

周聲明顯沒有想明白,有人心肝脾肺都浸了名叫“恐懼”的毒。愛欲已滿,真相的情緒又壓了幾天,哪裏是他隨便說了幾句就能放過的程度。

所有情緒累積爆發。

周聲自己放開了這個口,分寸卻由不得自己把握。

這夜,窗外從深沉濃厚的黑,到看見一抹淡灰色的白。

驚夢徹底遠去。

棲園第一晚,夢裏只剩下一個儲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