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上次在浴室, 蔓延的水汽加劇炙熱,溫鯉覺得燙,肩頸處的皮膚都被灼紅, 像熟透的櫻桃果實。

這一次, 陳鶴征問她還要不要去那裏,溫鯉立即搖頭。

“太熱了,”她小聲說,“透不過氣。”

音落的同時, 裙子的肩帶也搖搖欲墜, 她連忙擡手按住,陳鶴征趁機吻她的手背。

“你不喜歡,”他摸著她的頭發, 低聲說, “我們就不去。”

落在手背的吻,又軟又輕,沒有任何強勢的味道,卻讓溫鯉心跳變快,手腕也跟著失了力氣,墜著小珍珠的裙子肩帶脫離掌控,悄無聲息地落下去。

暗淡光線下, 溫鯉皮膚冷白如上等的羊脂, 陳鶴征的眸光很沉, 盯著她, 漸漸的, 連呼吸都變深。

溫鯉被他看得緊張極了, 連忙伸手, 掌心蓋住他的眼睛, 小聲斥:“你別看!”

她又嬌又羞的樣子,惹得陳鶴征很輕地笑起來,“你讓我多親幾下,我就不看。”

他笑起來時好看極了,周身的疏冷淡漠悉數散去,只剩一脈溫和的柔,那是僅溫鯉一人可見的風景。

他一向只對她一人如此。

溫鯉仰頭看他,看他笑,看他鋒利的眉眼,一時間竟有些沉迷,無意識地叫他的名字:“阿征,我好喜歡看你笑。”

她的聲音實在太軟了,叫陳鶴征內裏血液翻湧。他將她抱起來,困在懷裏,緊緊貼著,往臥室的方向走。

臥室的門板,喀的一聲關嚴,之後,許久沒有開啟。

床單起了皺,如水面漣漪,被子落在地上,還有陳鶴征規整挺闊的白襯衫,也落了下去,層層疊疊的,似冬日裏堆了一捧幹凈的雪,倒也好看。

窗簾遮得不好,進來一小片月光,灑在溫鯉的小腿上,再往下,是她的刺青。

灩灩的紅,流光醉人。

最兇的時候,他將她撈起來,背轉過去,細細弱弱的哭聲,零零又碎碎。

陳鶴征出了汗,手臂上有潤澤的光,他哄她說難為情的話,說了好多,每一個字都讓耳朵發燙。

溫鯉語不成調,叫阿征,斷斷續續,試了好幾次才發出正確的音。最無助的時候,她抓住陳鶴征撐在她身側的那條手臂,一口咬下去,下了狠勁兒,兩顆小虎牙的牙印尤其明顯。

陳鶴征仿佛不會痛,他將汗濕的額發向後推,露出額頭和鼻梁挺直的輪廓,少見的清雋。

他垂眸掃一眼手臂上的牙印,目光又沉又軟,溫溫地將她籠罩著,“我虎口上的那個印子還沒消,你又咬。”

溫鯉意識模模糊糊,要哭不哭的,“你欺負人我才咬你的,放開我,我就不咬。”

陳鶴征俯身,靠近她,拖著懶懶的語調,逗她:“如果現在放開,你更要哭的。”

說著話,他忽然一動,猝不及防的,溫鯉的眸光和呼吸,全都碎得不成樣子,落在鋪滿了整個枕頭的長發上。

她抓他的手臂,濕淋淋的眼睛,聲音又弱又啞,控訴:“你賴皮,明明答應我不會太久。”

“你說過你心疼我,想讓我也舒服,”陳鶴征拿她說過的話堵她,“你也不準賴皮。”

溫鯉說不出話了,只能紅著眼尾哀哀地求。

陳鶴征貼上去吻她,輕聲同她說:“鐘縈跟唐和簽的是長約,我給她寫歌,只是單純的商業合作,沒有其他心思。有機會,我帶你見見她,她的性格跟鄭嘉珣很像。”

溫鯉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似懂非懂的,胡亂點頭。

陳鶴征拂開粘在溫鯉頸側的頭發,又親她一下,低聲說:“我喜歡看你為我吃醋,但是,不喜歡看你傷心,明白嗎?”

這句溫鯉倒是聽懂了,她側了下頭,將臉頰埋進陳鶴征的掌心,很乖地貼著他,小聲說:“阿征很好。阿征不會讓我傷心。”

她太會哄人了,陳鶴征覺得心跳都軟,他摸著溫鯉的頭發,溫聲說:“可以鬧小脾氣,但是別傷心,感情其實很脆弱,經不起一而再的傷心。”

溫鯉伸手去勾陳鶴征的脖子,拉著他靠近自己,小聲說:“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更小氣一點?把占有欲都表現出來,讓更多人知道你是我的。”

她的聲息軟極了,模樣也乖,陳鶴征忍不住,接二連三的親吻,落在她的脖頸和鎖骨上。

“是你的,”他低聲,呼吸很熱,反復說,“都是你的,也永遠是你的。”

他這輩子再也逃不出她,心甘情願,困在她這座桃花源。

……

*

體力這東西,是個玄學,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可溫鯉累到連呼吸都發顫時,陳鶴征卻神清氣爽,不僅有力氣抱她洗澡,還下樓進廚房去熱了杯牛奶,用小托盤端上來,喂她喝下。

溫鯉又哭又求的,鬧到深夜,也是真的渴。陳鶴征將杯子抵在她唇邊,她便直接喝了,一口一口,咽得很急,貪吃的樣子像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