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腳步聲響起,他已經離開,但她的耳邊卻好像還回蕩著屬於成熟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手上也好似還殘留著殺手灼熱的體溫,被擊穿的紅色靶心顫抖著倒下,少女愣在原地,不知不覺紅透了臉頰。

作為頂尖殺手,琴酒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會接到任務,能夠直接派遣他的人只有那位先生,但很多時候,他會主動地去做點工作,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比如捉些老鼠。

青森螢沒有跟他去審訊臥底和叛徒的想法,於是就經常一個人留在安全屋裏訓練。

琴酒很少有回同一個地方的體驗,前座的伏特加還時不時說著和她相關的事情,那語氣就好像她是等他回家的小妻子一樣。

自從她來了以後,伏特加也越來越聒噪了。

琴酒不能接受自己的下屬建立私人感情,因為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會變得軟弱。這會讓這個人變得比從前更難掌控,也更加具有風險,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被人捉住弱點,從而連累自己。

琴酒吸了口煙,擡眸看過去:“你們很熟?”

不知道自己正處在下崗邊緣的伏特加搖搖腦袋:“不熟不熟,完全不熟。”

“那小鬼是很漂亮。”就算是琴酒也有時候會晃一晃神,在她燦爛的笑裏,在她依賴的目光裏,在她蹭著自己手臂的、柔軟的臉頰裏。

“如果你沒法看管住自己的眼睛,那我不介意物理性地幫助你。”琴酒這麽說著,滿意地看著下屬驚懼交加的目光,然後點燃一支煙,愉悅地享受著沒有小鬼在身邊嘰嘰喳喳的片刻寧靜。

回到安全屋,小鬼已經睡著了,就像是來討債的一樣,她睡覺的時候還要抱著他的外套,說是他人不在家裏,所以要聞到他的味道才能安心。

哈。

家。

琴酒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聽過這個單詞了,他享受孤獨,並不需要名為‘家’的禁錮,倒是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任務目標,有很多都是為了這個單詞而愚蠢地踩進陷阱,因此喪命。

“大哥。”黏糊糊的討債鬼撲上來,這段時間訓練沒什麽長進,逮他的工夫倒是修煉得爐火純青,不管什麽時候回來,也不管她在做什麽,琴酒打開門沒多久,總會被八爪魚纏住。

就好像養了一條狗。

腦子裏偶爾會閃過這樣的想法,琴酒皺起眉,他並不喜歡把任何東西劃到他私人的領域裏,因為那樣意味著一個弱點,和無窮

無盡的麻煩。

“滾下去。”

“可是你好久沒回來。”青森螢現在根本不怕他,勾著他的脖子吊在他身上,委屈死了:“外套的味道都要散掉了。”

“……”真想給她腦袋上來一槍。

琴酒掰開她的手,隨手把風衣脫下來丟給她,她個子不高,反應也慢得出奇,每一次都會被他的外套一整個罩住,待在原地,短暫地失去行動能力。

琴酒瞥了一眼,內心的煩躁少了一些,大步走進來,小尾巴緊緊墜在後面,抱著他的外套嗅嗅:“你受傷啦?”

琴酒根本懶得搭理她,走進房間脫掉衣服就開始給自己療傷,她看著他胸前的傷口,瞪圓眼睛慌張地湊過來:“嗚……是不是中槍了?”

這段時間,青森螢已經完完全全從上個副本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又燃起了回家的鬥志,但是琴酒不像那兩個DK,在非必要情況下,殺手大人從不會主動和她有什麽身體接觸,她只能主動去和他貼貼,一開始還會被他的兇言兇語嚇跑,現在的話就已經完全免疫了。

就像屏蔽DK們的怪話那樣,一根筋的小笨蛋只要惦記著回家的事,就可以完全忽視殺手大人的冷臉,全都當做沒看見沒聽見。

這還是他們相處這麽久以來,琴酒第一次受傷,如果BOSS大人出了什麽事情,那她回家的願望就也要跟著泡湯了,想到這裏,青森螢就著急起來,滿臉擔憂地看著血淋淋的傷口問東問西。

“……閉嘴。”琴酒看她一眼,不明白一個簡單的槍傷怎麽會叫她急出一副要掉眼淚的樣子,他給自己取出子彈,熟練地包紮起來,而旁邊這個小廢物一邊情真意切地表達著她的擔憂,一邊又連鑷子都不知道給他遞一下。

但是柔軟的手掌覆上來,她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傷口,即使訓練了這麽久,她的指尖也依舊沒有繭子,嫩得像水。

“疼不疼?”她問。

“不。”

發覺自己下意識在回答這種無意義的問題,銀發殺手沉下臉,用力攥住她的下巴。

“滾下去。”他說:“如果再敢……”

就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他說話一樣,少女抱住他,臉頰蹭著他的脖頸,一只手還放在他的傷口上。

“嗚……我受過傷,所以我知道很疼的。”少女哭得就像是自己受傷了那樣,嗚咽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