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2/4頁)

蘇九重死了,宋鯉最後一重靠山也沒了,自己想做什麽,還不是隨心所欲?

徐致遠念及此,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他走了兩步,忽然感覺山間起了一陣風。

這風中帶著濃濃的水汽,濡濕了他的衣袍,徐致遠愣怔了一秒,下一刻,他感覺有人掠至他的背後。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只見對方素手捏握,水流乘著風迎面襲來,這不是春風化雨,是潮是泉是浪,無孔不入的湧進了他的七竅,刹那間徐致遠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裏發出了窒息的“咕咚咕咚”聲,宛若溺水。

瀕死的感覺襲上來,他掙脫不得,臉由紅變紫又由紫變青,耳畔傳來女人清冷的話語。

“你毒誰也不該毒我澹台衣的夫君。”

徐致遠的眼珠子像一顆被泡發了的桂圓,瞬息間放大,而後整個人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沒了生息。

澹台衣退開半步,她虛虛放下手臂,水龍盤棲在她的肩頭,低低的咆哮著,她猛地回頭看向劍閣的方向。

“笨蛋......”她罵了兩個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狀況,還要管別人的閑事!”

就在這時,她望見龍泉峰下山的小徑上走下來幾個人,為首的那個她有所耳聞,好像叫黎真,是鳴鼎劍宗的掌教。

“鳴鼎劍宗的掌教還真是多啊......”澹台衣自語了半句,計上心頭,搖身化風。

那廂,陸文韜翹著二郎腿,坐在陸劍北的輪椅之上,冷冷的睇著跟前臉色蒼白的陸劍北。

他充滿了惡意的將陸劍北吊了起來,命這群外門弟子往他身上刺劃,特意避開了陸劍北殘廢無知覺的雙腿,意在折磨對方,眼下陸劍北滿身滿臉都是劃傷,衣襟襤褸,血珠一粒一粒匯成線往下滴,鳴鼎劍宗的這些劍修平日裏無處施展,眼下一個個都得意洋洋。

“陸閣主,還沒想好麽?一把劍而已。”陸文韜說:“你說你又不是個劍修,藏著這把劍有什麽意義呢?平白無故的吃這些皮肉之苦,不如早些交出來,對大家而言都好。”

陸劍北一聲不吭,只閉著眼,呼吸一起一伏。

陸文韜還想再出言奚落,卻見門外忽又進來一人,陰陽怪氣的笑道:“陸掌教,說這麽多話不覺得口幹舌燥嗎?”

陸文韜面色微變。

來人正是黎真。

黎真在被柳乘風派出後不久就覺察到了不對勁,他總覺得柳乘風在以一些無關痛癢的任務支開他,中途折返回來時在山間無意間聽見有人似是在竊竊私語,說著“陸掌教此番攻下劍閣,是不是就要成為柳少主的心腹了?”他這才得知柳乘風將更重要的事情私下交給了陸文韜去做。

在他看來,陸文韜是個高齡廢物,全靠臉皮厚賴在宗門中的時間夠久才混上了這麽個掌教,若是再較他之前平步青雲,成為了掌門的心腹,他是決計不能忍的。

黎真自然不敢去詰問柳乘風,但他可以讓陸文韜下不來台,於是,他便帶著幾個外門弟子,氣勢洶洶的殺去了劍閣。

“你來劍閣多久了?還沒有問到想問的內容啊?會不會太無能了些?”

他比陸文韜靈光得多,三言兩語叫陸文韜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而後暴跳起來。

“關你什麽事!少宗主交給我的任務,就由我全權負責!我想怎麽問,就怎麽問!”

“那可真應該讓少宗主看看你現在這副自以為是的蠢鈍樣子。”黎真說:“你當真以為有人怕你麽?連受制於人的陸閣主都不怕你,你看他,滿臉都寫著輕蔑呢!”

陸文韜飛快的瞄了一眼陸劍北,果不其然從他漠然的神色之下讀出了“泰然就死”的意味,不禁惱羞成怒。

“姓黎的,現在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他猛地拔出劍,指著黎真,“少宗主看中我,待我受提拔,定然叫你收拾東西滾出鳴鼎劍宗!”

“你讓我滾出鳴鼎劍宗?做你的春秋大夢吧!”黎真咆哮起來:“蠢貨,還敢拔劍,那就劍下見真章!”

一直懨懨的陸劍北終於艱難的睜開眼皮。

他眼尾閃過飽含嘲諷的光芒,幽幽的望著黎真和陸文韜。

這兩個鳴鼎劍宗的菜雞正在互啄。

但即便是互啄,卻也是往死了攻擊對方。他們兩個大概是認定了鳴鼎劍宗將會在整個招搖山大洗牌,要為自己謀一個獨一無二的好前程。

他合上眼,聽見了陸文韜的慘叫聲。

果不其然,這是個狐假虎威的蠢貨啊......

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淡淡的發笑。

下一刻,他聽見“錚”一聲,脖頸處微涼刺痛,竟是黎真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黎真身上沾滿了陸文韜的血,此時此刻滿臉的煞氣騰騰,他看起來比陸文韜激進精明得多,冷笑道:“陸閣主,我可沒有陸文韜的耐性,你最好是自己說出定山河的下落,不然,我就殺了你,然後將你的劍閣翻個底兒朝天,我門中納入了你劍閣諸多弟子,就不信沒有一個能帶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