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自從母親去世後,白念幾乎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嘮叨的關懷。他條件反射想要拒絕,但看到對方眼中的關切,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那麻煩你了。”白念有些不自在,對嚴時律說,“麻煩借我件T恤吧。”

嚴時律:“褲子不要?”

“不用,”白念搖頭,“我褲子幹凈的。”

嚴時律又問:“內褲呢?”

“內、內褲?”白念磕絆了一下,臉頰有些紅,“不、不用了,我不換內褲。”

嚴時律沒再多說什麽,轉身進房間給他拿衣服。

白念一個人站在門口,尷尬得四肢都不知道該怎麽放。嚴時律也真是的,怎麽能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來?

如果他真要,難道嚴時律還要借他內褲穿不成?

就算真借,他也不敢穿啊,這麽私密的東西……

住腦,不許再想了!

白念拍了拍臉頰,幾乎是有些粗暴地從嚴時律手中拖過T恤,頭也不回地沖進了浴室。

T恤上面放著一張新毛巾,應該是專門給他準備的,白念有些感慨,沒想到嚴時律看著冷冰冰的,卻連這些細節都考慮到了。

白念把換下的衣服疊好放在架子上,打開花灑開始洗澡。

這套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裝修也比較陳舊,但因為打理得好,看著依舊幹凈又整潔。

唯一不太方便的是浴室沒做幹濕分離,白念洗完澡,整個浴室都濕了,他放在一邊的衣服也被水汽潤濕。

不過白念到不太在乎這個,他擦幹身體,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上。

只是他沒想到放衣服的架子有這麽滑,他剛才拿T恤時,褲子也跟著滑了下來。

白念手忙腳亂在空中抓取,終於在落地前一刻,把褲子搶救了回來。

還好還好,地上全是水,要是褲子弄濕,他就要穿嚴時律的褲子了。

白念松了口氣,又拿起T恤套上腦袋,當他擡手去拿架子上的褲子時,腳下突然一軟,仿佛乎踩到了什麽東西。

白念低頭一看,臉上慶幸的表情消失了。

他的內褲正安靜地躺在地上,被水打濕了,還被他踩了一腳。

白念:“……”

……

5分鐘後,白念抱著自己換下的T恤,動作緩慢地走出浴室。

“洗完了?”李卓擡起頭,很自然道,

“我剛好要洗衣服,一起幫你洗了吧。”

“不用不用,”白念面色霎時一僵,連忙搖頭道,“怎麽好意思麻煩您,我帶回去自己洗就好了。”

“別客氣,就放洗衣機裏,隨手的事。”以為白念不好意思,李卓熱情道,“洗完再給你烘幹,等你吃完飯就能帶走了。”

白念頭搖得像是撥浪鼓:“阿姨真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哎呀,跟我還客氣什麽,洗衣服算什麽,我當年還給你換過尿布呢!”李卓說著就往前兩步,想要拿走白念的衣服。

白念整個人都繃緊了,如臨大敵一般把T恤死死護在懷裏,接連退了好幾步。

直到後背抵著墻壁,白念這才被迫停了下來。他大腦霎時一片空白,直到他看到T恤上的汙漬,這才連忙說:“卓姨,我衣服上的顏料都幹了,洗衣機洗不掉的,要用松節油才可以。”

“這樣啊?”李卓有些遺憾,“那行,你帶回去自己洗吧。”

“嗯嗯,我自己洗就好。”白念松了口氣,連忙拉開自己書包,把衣服塞了進去。

整個過程之迅速,仿佛誰要搶他衣服似的。

他動作太慌亂了,注意到T恤中露出了一截截然不同的花色,被嚴時律看在了眼裏。

放好T恤,拉好拉鏈,白念又把書包默默往自己身後拖,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就是他坐著不太舒服,段時間內換了好幾個姿勢。

“怎麽了?不舒服嗎?”李卓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沒有沒有,”白念連忙坐直身體,正襟危坐道,“我現在感覺特別好!”

“那是不是餓了呀?”李卓又問,“聽小律說你6點不到就出門了,一定餓了吧?不然你們先吃。”

“不用,我不餓。”白念繼續搖頭,“等嚴叔叔回來一起吧。”

12點20分,嚴哲終於從學校回來了。

嚴哲是A大物理系教授,剛參加了一個行業研討會,談論的都是一些白念聽不懂的話題。

注意到白念的茫然,李卓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嚴哲。

嚴哲這才反應過來,於是不再科普物理學前言的學術話題,而是問白念:“念念現在是學美術吧?”

白念:“是的,油畫專業。”

“好好學,”嚴哲點點頭,“A大美院還是很厲害的,你母親也是A大美院畢業的。”

談及這個話題,白念臉色暗淡了一瞬:“我不一定會繼續。”

嚴哲:“為什麽?”

白念:“我可能要轉專業。”

學生是高考畢業後填志願,但也有一部分人入校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喜歡當初選的專業。為了解決這種情況,A大在大一大二都給學生預留了轉專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