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頁)

“我就知道他待不住,幸好找了人盯著。”原君恪道:“說罷,他又去了哪兒?畫舫還是賭坊?”

“都不是。”那屬下開口道:“小公子今日帶著小廝出了門,在街上逛了一陣子,然後就去了木工鋪子,在裏頭買了一些鑿子鋸子之類的工具,又購置了好些木材讓人送到了府裏。”

原君恪道:“沒了?”

“好像還吃了碗面。”那屬下又道:“後來巡防營的衛副統領在街上拿人,撞到了小公子,不過也沒發生什麽事情,小公子就回府了。”

原君恪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

“別的什麽都沒做?”

“對,咱們的人還盯著呢,他確實回府了。”

原君恪想了想,冷笑道:“估計這小子是想弄這一出哄我呢。”

他倒是隱約記得聽父親說過,原悄在祁州老家時喜歡過那些雜七雜八的活計,他甚至在原悄書房裏看到過一切木工類的書籍。

但以他對原悄的了解,這臭小子是絕對不可能耐下性子做這些的。

若是不出他所料,頂多三天,原悄這戲就演不下去了。

“不管小公子是不是哄人,他在家裏玩兒木頭總比出去廝混要強。”那屬下道:“您還不如順其自然,也別拆穿他,且看他能演到什麽時候。若是他一直如此,就算是假的又能如何?”

原君恪一聽他這話,覺得有道理。

萬一對方演著演著上癮了呢?那不是皆大歡喜?

原府。

原悄檢查過木材之後,便開始琢磨他買回來的其他東西。

“這兩把鋸子拿去洗洗吧。”原悄指了指那兩把沾著血的鋸子,他本來想說直接扔了算了,但想起來那是金錠子一路拿回來的,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金錠子拎著兩把鋸子剛出來,便見到了匆匆而來的門房。

門房手裏拿著一份裹著油紙的東西進來,說是巡防營的人送來給小公子的。

“什麽東西啊?”金錠子警惕地問。

“不知道,聞著挺香的,還熱乎。”門房道。

這時原悄也聽到動靜出來了,他示意門房打開那油紙包一看,便見裏頭包著的竟是剛炸好的年糕。那年糕外澆著一層紅糖,外皮被炸得焦黃,一看便知口感外脆裏嫩,定然十分可口。

“誰送的?”原悄吞了下口水問道。

“巡防營的人,說是有人借了小公子的東西,這是還的人情。”

“是那個人!”金錠子忙道。

“哪個人?”門房不解。

原悄一擰眉,驟然想起了先前“借”他鋸子那人。

哪怕他如今已經回了府,再想起那一幕仿佛都還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壓迫感。

“公子,您要吃嗎?”金錠子問。

原悄看了一眼那油紙裏包著的年糕,滿腦子裏都是對方將鋸子從那人腿裏拔.出.來的畫面,哪裏還有半點食欲?

“巡防營的人送來的東西,讓我二哥知道又要生氣,不收。”原悄道。

“啊?”門房一怔,“扔了?”

原悄想了想,道:“送回去吧。”

既然要和巡防營劃清界限,哪兒能隨便吃人家送的東西?

於是,小半個時辰之後,那份涼透了的年糕重新回到了衛南辭手裏。

衛南辭惦著手裏的年糕,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送東西的人怎麽說的?”他問。

“說是給大街上抓人的那個人,那不就是您嗎?”傳話那士兵道:“原家小公子還帶了句話。”

“哦?”衛南辭有些好奇,問道:“什麽話?”

“說是……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士兵話音一落,旁邊衛南辭的親隨便沉不住氣了,問道:“他這話什麽意思?是不是有點陰陽怪氣?”

“啊?”士兵不解。

“咱們巡防營的人救了原家小公子的性命,卻要去找原君恪討人情。他借了咱們鋸子卻說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這不是陰陽怪氣咱們嗎?”這親隨名叫殷時,今日衛南辭當街擒人時他也在場。

估計他對於自家衛副統領送了人家年糕卻被退回來一事有些耿耿於懷。

“嘖。”衛南辭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撚起一塊年糕放到了嘴裏。

可惜這一來一回,年糕已經涼透了,吃到嘴裏又硬又油膩,口感實在不美。

“從前怎麽沒聽說原君恪家裏有個這麽有趣的弟弟?”衛南辭問。

“那小子就是個扶不上墻的紈絝,吃喝.嫖.賭樣樣行!”殷時道:“他那日落水,就是因為在畫舫上和歌姬打鬧……”

衛南辭聞言一挑眉,不由便想起了先前那抱著兩把鋸子的少年。對方大概是沒怎麽見過血,被自己那一手嚇得面色蒼白,那雙漂亮的眼睛因為過於緊張而盈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讓人懷疑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膽子那麽小,幾乎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