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6頁)

衛南辭入營時就沒再隱瞞身份,眾人都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裴將軍的愛徒巡防營副統領。一開始,營中好些人都還挺怕他,因為聽說過他的兇名,怕不小心惹了他不高興。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衛副統領從頭到尾就只是跟在原司使身邊,不知道的以為是原司使的護衛呢。日子久了,眾人也就不怎麽怕他了,反正只要不靠近原司使,就不用擔心他發威。

“原司使遵醫囑不能沾酒,我代他敬胡將軍及雲州營的弟兄。”

衛南辭說罷托起酒壇,仰頭咕嘟咕嘟,竟是直接將那一壇酒都灌了下去。

兒郎們紛紛起哄叫好,更有愛湊熱鬧的,也拎了酒壇子陪他一起喝了起來。

原悄怔怔看著他,心道衛南辭真的好瘋,但是瘋中又帶著點有趣。

這晚,眾人都很盡興。

衛南辭也因為這一壇酒,和營中不少人結下了交情。

他們軍中之人行事本就自成一派,有時候看得上一個人,可能僅僅需要一壇酒的契機。

回到營房裏時,衛南辭本想借著酒勁兒耍耍無賴,說不定能哄得三郎讓他咬一口。然而沒想到原悄被酒味兒熏了一晚上,回來後就吐了一場。

衛南辭見他這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哪還有旁的心思,老老實實將人安撫好就守著人睡了。

第一台弩機制好後,原悄就放手讓木工去忙活了。

他如今已經適應了新的工作節奏,不會再凡事都追求親力親為。

他們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大營要去呢,他若是一直不放手,估計半道就得累死。

“衛南辭。”這日一早用過早飯後,原悄朝衛南辭道:“如今公務暫時告一段落,後頭的事情我不用親自盯著了。咱們現在得閑,是不是要去拜訪一下余老先生?”

他口中的余老先生是余舟的父親余承聞,也是雲州的前任知州,如今在雲州養老。

原悄此前就想過去拜訪他,但想著有公務在身,便特意等得了閑才提起此事。

衛南辭也正有此意,當即讓人備了馬車,帶著原悄去城中備了禮,這才去了余府。

余承聞是個極嚴肅的人,衛南辭此前就聽說自家師父很怕這位嶽丈大人。

今日一見,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位余老先生竟是對他也不怎麽待見的感覺。

不過余承聞對原悄倒是很熱情。

“老夫早就聽聞原司使手藝了得,今日一見,沒想到你竟如此年輕。”

“余大人過獎了,晚輩不過是會點手藝而已,不敢當。”

“你不必謙虛,老夫雖不是武將,對這弩機卻也知道一些。古書上有雲,說先賢所制連弩,可一次齊發數十矢,可那畢竟是書上記載,誰也沒見過。我朝這麽多能工巧匠,費盡心思也只制出了能發五矢的弩機,你卻能僅憑一人之力,就將這五發的弩機改成了十發的。”

原悄被他誇得有些高興,卻又怕他繼續追問自己回答不上來露出馬腳,便下意識看了衛南辭一眼。衛南辭並不知他這一眼是何意,卻默契地覺察到了他的不安,開口道:“三郎確實有本事,余大人說的對。”

余承聞也不知是天生不喜歡武人,還是將對自家兒婿的不滿遷怒到了衛南辭身上,見他開口果然沒了繼續這個話題的興趣,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原司使既是熟知木工術,不知對水車可有研究?”

“水車?”原悄一怔,“這我倒是不怎麽熟悉。”

余承聞嘆了口氣,“確實,雖然都是木頭制的,但弩機和水車又不算一種東西。”

“余大人為何要問這事,是想制水車嗎?”原悄問。

“頭兩日聽他們說了幾句,這眼看都四月了,正是莊稼抽條長穗的時候。但今年雨水不算足,這田裏灌溉有些跟不上。”余承聞道:“城西倒是有一架水車,城東就有些麻煩了,水車壞了一直沒修好。”

“既然有水車,說明雲州有會制水車的木匠,找他修一修不行嗎?”衛南辭問道。

“壞得厲害沒法修了,得制個新的。但那制水車的木匠早兩年就沒了,留下的徒弟不在雲州。”余承聞道:“雲州境內若是找會制水車的人,應當也能找到,就是怕耽誤了工夫,影響這一季莊稼的收成。所以老夫今日見到你,才有此一問。”

原悄聞言想了想,“我沒制過水車,不過倒是見過。咱們這城東的水車在哪兒,可否帶我去看看?”對於百姓來說,一季的收成往往關系到他們來年的生計。原悄想著若是能幫上忙,還是要幫一幫的。

余承聞一聽這話知道有戲,當即讓人備了馬車,親自帶著原悄出了一趟城。

原悄見他對雲州的民生如此上心,心中欽佩,越發不敢怠慢了此事。

一行人到了城東,直奔河邊而去,遠遠就看到一架水車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