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信信信(第2/3頁)

她會不會害了她?是她害了她嗎?

六姐兒時時刻刻的擔心著自責著恐慌著,偏偏連一分都不能表到臉上,她心裏想大叫,想奔跑出去,想用盡一切辦法的把信兒傳出去,傳給玉格,玉格那麽聰明,她肯定有法子。

但她不能說,她甚至不能紅了眼眶,她不能有任何異樣,所以,她只能把自個兒關起來,啃咬著沒有人能看見的護甲下的指甲。

尤其,德妃娘娘狀似無意的提點了她幾句什麽後宮不得妄自議論朝政的事兒,六姐兒逼近臨界點的奔潰,又被生生的壓了回去。

對,她不能有動作,她暫時不能有什麽動作,不然或許會反而害了玉格。

可是德妃娘娘說的是對的嗎?她會不會是想要害玉格的呢?她是不是在故意阻攔自己,不讓自己傳信兒給玉格呢?

六姐兒的心仍舊如千萬只螞蟻啃咬般煎熬著。

好在,京城的信物來得不慢,德妃娘娘送了她一個吃糖葫蘆的毛氈小猴子,糖葫蘆串的第五顆的棉花裏,藏了一個小紙卷,是五姐兒的筆跡。

六姐兒幾乎瞬間就落下淚來,為這熟悉而久違的字跡,也為這紙上的消息,為她終於定下的心。

五姐兒在紙上寫的是:聽皇上的話。

這是一句任誰拿到都挑不出錯來的話。

也是她進宮的前一晚,玉格對她說的話,叫她進了宮什麽都不要管,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爭,只要自個兒護住自個兒,前頭的娘娘們的阿哥都已經長成,所以無論她有寵無寵,生兒生女,高位份的娘娘都不會來害她,而低位份的娘娘若是胡來,也自有高位份的娘娘們做主。

能傳這麽一句話進來,至少也說明她們已經知道了此事。

這一日,六姐兒終於安穩的睡了個好覺。

而這一日,玉格也終於收到了京裏的來信。

四姐兒和五姐兒的、崔先生的、十阿哥的、十四阿哥的、八阿哥的,以及李衛的。

四姐兒和五姐兒,以及崔先生的信上說,李衛告知了他們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談話,但他們並不全信,後來李衛尋到了金掌櫃和郭掌櫃作證,並且十四阿哥也尋到了他們要信物給六姐兒,但到此為止,他們也並不全信。

但又不敢不信,畢竟六姐兒一直是家裏姐妹中最沉不住氣的一個,她若真的有什麽動作,不僅會害了她自己,也會害了玉格,所以五姐兒才寫了那麽一句挑不出錯的話。

再之後便是問她,這一回的輿情要怎麽應對。

看得出這一回四姐兒五姐兒和崔先生都極其謹慎,這信甚至是張滿倉的哥哥張豐年親自送來的。

玉格又拆了李衛的信,李衛的信明顯是別人代筆的,無比工整詳細的敘述了當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對話,另外最下角又用小字寫了一句,他已經將此消息告知了雍親王,再之後,沒問她要如何應對,只說希望她此番平安順遂。

告知了雍親王?不知是李衛的主意,還是這代筆之人的主意。

不過確實是個好主意,不管他是因為她和他曾經共事而信任他會幫她,還是秉著把更多的人拉下水攪渾水的心思。

十阿哥的信很簡單,只說了這事兒,又說他已經告訴了八阿哥,讓她盡管放心,雖然他們一時也拿不準皇上什麽心思,但很快就會安排人試探著彈劾她試試,看看汗阿瑪什麽反應。

彈劾她是個辦法,但這辦法只是治標不治本啊。

玉格輕嘆了口氣,又打開了十四阿哥送來的信兒,十四阿哥說得更詳細些,還知她所想的說了些六姐兒的近況,並且安慰她不用擔心六姐兒,他已經托了他額娘多照顧六姐兒。

玉格收起信,默默將十四阿哥這份恩情記在心中,她能想象到六姐兒覺出她可能有事,想告訴她,偏又無法也不敢、更不確定要怎麽告訴她的煎熬無助。

最後便是八阿哥的信,和十四阿哥說得大差不差,不過十四阿哥的信裏更偏向京中的情況,而八阿哥的信裏更多的是熱河行宮的皇上的反應,皇上一切如常,仿佛不知京中輿情,再之後也是告知她彈劾之事,以及六姐兒的近況。

玉格把幾封信看完,緩緩的吐出一口郁氣,提起筆想道謝,最後又放下了筆。

去歲八阿哥能被四阿哥拔掉那麽多人,沒有康熙的縱容默認,是不可能成功的,康熙已經想要處置八阿哥了,她不便和他交往過深。

也只能先記著了。

這個、時代的悲哀。

玉格垂眸,靜默的看著面前的幾封信。

“七爺,”張滿倉敲了敲門板,玉格收起書信,示意他進來。

張滿倉道:“這是本縣的輿圖,我和縣令已經圈好了幾處地方,您看從哪一處開始賣合適。”

玉格點點頭,示意他把圖放下,而後便又投入了台州縣的建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