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頁)

若他真是沖動前去,被慎郡王扣壓,那還真是有去無回。

思索一番,他立刻叫人:

“把郡尉請來!”

郡尉手中,掌管著整個郡所有的武裝力量。

只是,他們這種下郡,按照規制各種差役巡邏城門守衛加起來,也只有兩千人。

其中一千五在都部署在郡城以便隨時聽候調令,另外五百在三個縣聽差。

但不管怎麽說,總比孤身前往要有安全感。

去之前,他已經想得很清楚,不管是從人數還是從戰鬥力,地方上的廂軍都不是郡王護衛營這種出身禁軍的對手。

但此時郡王府的兵馬不多,他多派些廂軍,未必不能生擒郡王。再不濟,打起來也是能保護自己安全的。

今日若李洵識趣便罷,若是不識趣,他非得給他扣個造反的帽子不可。

到時候,皇帝一道聖旨,不遠處的燎原重鎮那兩萬邊軍可不是吃素的。

從請郡尉到調兵遣將,足足過了兩個時辰,郡守才把一切準備到位,帶著一千廂軍雄赳赳氣昂昂地前往郡王府。

李洵睡的正香,便被滿臉焦急的楊進祿喚醒:

“郡王,大事不好了,郡守帶了一千的廂軍,把咱們郡王府給圍了!如今闖入府中,讓您出去見他呢!”

然而這正主卻是一臉淡定,慢條斯理地起來穿了衣服鞋襪,還有心情洗臉漱口。

“郡王!”

楊進祿急得跺腳。

李洵把用過的毛巾往水裏一丟,讓他給自己束發,不甚在意地道:

“慌什麽,他那一千廂軍也就是做個樣子,還敢真動手不成?再說,就算是真動手,咱們府內的六百人應付他們也綽綽有余。”

穿到這個時代真是諸多不便,要束發也是結結實實難倒了他這個笨手笨腳的直男。

聽到這話,楊進祿頓時安了心。

郡王這人,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多了一股能輕易安定人心的力量,聽他這樣雲淡風輕一說,哪怕外頭重兵壓境,他也覺得沒什麽可怕的了。

郡守闖入府中後,剛進大門,便被李洵的府中值守的護衛攔住了去路。

郡王護衛們的集結速度驚人,他僅僅是跨入大門不到半刻,幾百人的隊伍便已經整齊列隊,氣勢凜然地守護在了第一進宅院前。

郡守憋著氣等了好半晌,才終於把李洵給等來。

這黃口小兒,昨夜攪得他小舅子家天翻地覆,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洗劫一空,簡直與土匪無異。如今卻是一副玉樹蘭芝,風度翩翩的溫潤君子模樣。

而且鬢發上還有水氣,明顯是好生洗漱了一番才過來的。

明知道他在外等著,甚至還帶著諸多兵馬,這豎子竟然還有心情慢慢洗漱!

何等狂妄,何等不把他放在眼裏!

郡守心頭的火,噌地一下燒得更旺了。

明明來之前他還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一定要好好交涉,然而此時卻完全失去了這份耐心。

他面沉如水,目光如利刃般地緊盯著李洵,怒聲質問:

“敢問郡王,內弟如何得罪了您,竟叫你如此橫行霸道,私闖民宅大肆搶掠,甚至還把人給抓了!”

他一來就給李洵扣了個帽子。

這樣的惡行,在京城都是要被禦史台參一本的。此事若是傳揚出去,這個本就被皇帝厭棄的皇子必然吃不了兜著走。

李洵輕笑一聲,不緊不慢道:

“這如何能叫私闖民宅,父皇分封本王至此,本就是讓本王代天子鎮撫巡視地方。那龐芝元私放印子錢,逼死無數百姓,罪證確鑿,本王自然是要依法處置,為民除害的!”

說完,略帶幾分嘲諷地看了郡守一眼:

“不然該如何?郡守與那龐芝元關系匪淺,難道指望郡守秉公執法嗎?”

“若郡守真無包庇之心,這麽多年下來,還能等到本王來處置?”

這話說得如此直白不留情面,叫本欲打些機鋒的郡守臉色更陰沉了。

此時他已經全然明白,前些日子李洵的示弱完全是在刻意蒙蔽他,教他放松警惕。

他竟被一個黃口小兒耍得團團轉!

“郡王這意思,是果真要與本府為敵?”

李洵依舊笑意溫潤:

“若本王說是,你待如何?”

該拿到的東西都已經拿到了,此時他自然是無須再與郡守虛與委蛇的。

郡守竭力克制著心中的殺意,咬牙道:

“勸郡王考慮清楚!若你此時放了內弟,歸還龐宅財物,此事還可一筆勾銷!”

吃進嘴裏的東西,怎麽可能吐出來。

李洵認真地道:

“不必你勸,本王真的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郡守被他氣得簡直要吐血:“很好!”

他惡狠狠地盯著他,道:

“太祖曾言,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郡王今日妄動兵馬搶劫民宅,其罪當誅!慎郡王,您若還有一絲一毫把陛下與大啟律法放在心上,便該老老實實束手就擒,等待陛下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