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回驛館後,駱晉雲就徑自與薛宜寧一同回了房間,她之前住的那間房。

顯而易見,他今晚要在這兒睡。

她看他一眼,沒說話。

駱晉雲倒問她,“休書呢?”

薛宜寧將包袱放下,假裝沒聽到。

駱晉雲走到她面前,又問:“休書呢?”

她卻扭頭道:“問那個做什麽?”說著,防備地將手往身前挪了幾分。

“既然是為逃生而寫,自然不能留著,要作廢。”駱晉雲說。

薛宜寧卻回:“不將它拿出來就行了,就……先在我這裏放著。”

“讓你隨時威脅我離開?”駱晉雲輕笑著反問,隨後一把將她捉住,又去她身上找。

薛宜寧連忙要躲,卻躲不開,被他一手抱著,一手入衣內翻,這一次她沒辦法掙紮,倒是很快就被他找到,將疊著的那張紙拿在了手裏。

“你還給我——”

她伸手去奪,卻自然比不得他眼疾手快,將手一舉,她便夠不著。

只見他不緊不慢轉過身去,將那紙休書撕巴幾下,全成了碎片。

薛宜寧無奈看著那些碎片掉落地上,卻又無話可說,只是臉上微帶著悶氣,伸手去整自己被他扯亂的衣服。

他撕完了那張紙,卻又回過身來,彎腰,一把就將她抱起。

“你……”她驚呼一聲,還未說出話來,就被他放在了床上。

她立刻要撐起身,他就已隨後覆身過來,按著她道:“那琵琶女是長得好看,但妖裏妖氣的,我不喜歡,還是更喜歡你這樣的。”說著就要傾身吻下來。

既是夫妻,她便沒理由拒絕。

她緊抿唇閉上眼,將臉側向枕邊。

他看著她這樣,突然就頓了下來,停了片刻,從床上起身,開門去叫驛卒,朝驛卒吩咐:“我要沐浴,打熱水來。”

明月漸漸浮上夜空高處,驛館內各個房間都已熄燈,只有左邊的上房內還燃著好幾盞蠟燭。

房中持續著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被上方的他盯得受不住,偏過頭去看向床帳外。

他卻一手捏住她下巴,將她扭過來,在重息中開口道:“別扭開,看著我。”

薛宜寧咬著唇,整張臉都要皺到一起去。

他說道:“看清楚了嗎?我是誰?想不想吐?”

薛宜寧無言,幾乎叫出來。

隨後他狠厲道:“吐了也還要繼續。”

他仍捏著她下巴,加重了力道,又問:“在想什麽?”

她無奈回答:“你能別再說話麽?”

“不能。”

感覺到他愈來愈過分的狠勁,她說道:“什麽都沒想。”

駱晉雲冷笑:“那不行,你要想。”

他湊到她耳邊道:“想我,想,真快活。”

說完,將她翻了個身。

薛宜寧終於咬不住唇了,難耐地哭了出來。

整個後半夜,房中都是她的嗚咽聲。

後來他停下來,將她抱在懷裏道:“驛館不比家裏,只有幾個驛卒忙活,就不要再去沐浴了。”

薛宜寧背朝著

他不說話。

他將她掰了過來,捏著她臉盯著她道:“看著我,回話。”

她將他手掀開。

他繼續道:“你不能容忍我上青樓,我也不能容忍你在我的床上想別的男人。”

薛宜寧有一些惱怒,反駁道:“我什麽都沒想,也沒說不讓你上青樓,我只是說……”

後面的話太讓人難堪,她沒說了。

駱晉雲便說道:“不能接受我在和你行房事時想別的女人,把你和她們比?”

她又試圖轉身去避開,卻被他按住。

本就無力,更何況力氣原本就比不過他,她便徒勞地放棄了掙紮。

可是,她真的很不習慣和他討論這種事情,特別是在這樣的時候。

好像……太近了,太親密了,這是從未有過的,哪怕是三年夫妻,她也不能適應。

他看著她道:“我沒有,無從比,也沒有比,而且和你做這事也讓我迷戀,其間逍遙快活,恐怕只有打勝仗能與之相提並論。”

薛宜寧垂著眼,不敢去看他。

他又繼續道:“既然你討厭我身上有汗味,那我以後但凡要碰你,就去沐浴;我去青樓一向只喝酒,沒找花娘陪宿,你若是不喜歡,我也可以換個地方喝。”

她仍沉默,他又逼迫她道:“聽到了嗎?回話。”

薛宜寧說道:“將軍要去哪裏喝酒,是不是找人陪宿,是將軍的事,我不會計較,也自知沒有資格計較,將軍隨了自己的意願便好。”

駱晉雲冷哼一聲。

他心裏明白,她就是不願承認自己吃醋、是個會阻撓丈夫尋歡的女人。

她給自己定的身份,就是薛氏女,駱家主母。她會按《女德》上所說,做一個賢惠大度的夫人,所以她不會去計較他是不是納妾,是不是上青樓尋歡,也自認不該計較,但會維護自己作為妻子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