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跡妖闕(第4/5頁)

越想避開,越是避不開,阿浮君再次出現時,手裏托著一條黑底帶赤環紋的蟲。

柳梢恐懼地後退:“你又想做什麽!”

阿浮君扣住她的手腕,指尖輕挑,一抹水珠化為薄刃,毫不憐香惜玉地割下。

鮮血流出,柳梢忍著痛,驚恐地看著他將那條赤環蟲放到血中,赤環蟲立即順著傷口鉆進了她的脈管。

他想借這妖蟲探察她的血!

經過這些日子的感知,柳梢已確定那股神秘力量就在脈管裏,也許真的是血的問題?萬一被他查出什麽,自己很難活命。柳梢發慌,又不敢讓他看出來:“訶那跟白衣有交情,我本來還想幫你們,你別太過分!”

阿浮君隨手將她丟給長老:“你是否能幫寄水族,我會證實。”

“神將用鮮血除妙音族罪業,”柳梢知道逃不過,幹脆破口大罵,“啊呸!神都死絕了,你們做夢呢,活該一輩子留在水裏!”

阿浮君不為所動,轉身示意,長老們立即催動妖力,妖蟲在脈管中遊走,柳梢只覺得氣血不暢,面對多股妖力的探尋,體內那神秘力量似乎也感受到危險,居然躁動起來,自發地躲避它,兩者玩起了追逐的遊戲。

柳梢掙紮不止。

半個時辰過去,妖蟲遍尋無所獲,長老們也開始耐不住了,齊放妖歌,加倍催發妖力。

受創的脈管難以承受,柳梢心頭劇疼,尖叫了聲,一口鮮血噴向阿浮君,然後直挺挺地躺在石台上不動了。

阿浮君微微皺眉,衣擺上的血瞬間消失。

最後的試探失敗,沒什麽可查的了。此女想借妖闕之力對付商鏡,為她報仇,如今也該打消主君不切實際的念頭了。

“主君召見阿浮君。”水牢壁的樹根上傳來恭敬的聲音。

白衣回來,此事瞞不過去了。幾位寄水族長老並無懼色,都看阿浮君。

“無妨,”阿浮君回神,“這都是我的主意,諸位請回吧。”

“此女身上並無異常,不懼妖歌,大約是因為天生體質特殊,所言的確不可信,”一位長老嘆道,“莫起爭執,主君他也是一心為妙音族,定能理解你的苦心,寄水族的希望只剩你們了。”

“我明白。”阿浮君沒再看地上的柳梢,帶著眾人離開水牢,水遁至妖宮大殿。

大殿高階上,巨大的冰花屏風依舊氣勢磅礴,依稀透出妖君白衣的身影,仿佛他整個人都被封在了冰裏。

阿浮君單膝跪下:“阿浮前來請罪。”

半晌,冰墻內傳來白衣的嘆息:“你知道我不會怪你。”

“長老試探的結果,證實她滿口謊言,”阿浮君道,“為此女對上仙門,無疑是置妖闕於險地,主君不該再繼續。”

白衣又沉默了許久,道:“答應助她報仇,是我太輕率,我只是……”

“主君之心,長老都明白,”阿浮君打斷他,“主君打算如何處置她?”

白衣沉吟道:“魔尊徵月剛送信來要人。”

柳梢本是魔宮中人,徵月不能入仙界救人,卻敢問妖闕要,洛歌將她在妖闕的消息透露給魔界,的確是妙策,妖闕與徵月魔宮目前還是表面上的盟友關系,不能不賣這個面子。

“不愧是洛歌,”阿浮君道,“此女一年前還是個普通人修者,如今竟已能出招破我的妖術,修煉進度非尋常魔族能比,他日必成威脅,不能送還魔宮。”

白衣道:“你的意思?”

“殺之以除後患,”阿浮君停了停,“主君若不肯殺她,那就還給洛歌,再以主君的名義賣她一個人情。”

白衣松了口氣:“也好,殺了她恐會激怒徵月,不必做太絕。”

兄弟兩個都是聰明人,誰也沒有忘記妖界被魔界吞並的歷史,如今徵月魔宮不足以抗衡仙武聯盟,不得已才容忍結盟,這不保證徵月沒有野心。徵月如此重視柳梢必有緣故,與其放她回去增強魔宮實力,不如還給仙門繼續軟禁,將麻煩丟給洛歌。

“與洛歌的談判,我會安排,”阿浮君道,“主君都看見了,預言畢竟虛無縹緲,現實才有寄水族的未來,主君今後當以大業為重。”

白衣“嗯”了聲:“洛歌之妹要善待。”

“是。”

有關妖闕與魔宮的微妙關系,苔老等人不明就裏,以為抓來洛寧就能威脅洛歌,白衣簡直是騎虎難下,就這麽放洛寧回去,妖闕上下定然不滿,洛歌會不會報復也難說,放不得動不得,只能當作一張底牌留下了。

白衣的身影消失,阿浮君也水遁而去,妖闕大殿頓時安靜下來。

陰暗的水牢中,也是一片死寂。

紫水精戒指閃著朦朧又美麗的光,映亮了漆黑的潭水,隱約倒映出石台邊靜坐的黑影,和躺在他懷中昏睡的少女。

紫光閃爍,受創的筋脈逐漸被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