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靈(第2/3頁)

溫景煥說“回報”的時候,他看著對方的眼睛,腦袋裏卻莫名浮現出昨天的場景。

冰涼的手指碰到他的胸膛,視線卻灼熱得像一團火,掠過他覺得羞於見人的瘦削身體。

晏安魚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他苦惱地撓了撓頭發,收拾書包,趁著溫景煥還在洗碗的空當,溜到了玄關處。

廚房裏傳來瓷碗碰撞的聲音,他連當面說再見的勇氣也沒有,喊了句“我去上學了”,便小跑沖下了樓。

這一整天,晏安魚上課都心不在焉的。

他想起溫景煥昨天的種種,總是心跳得厲害。

那時,小黑緊緊纏繞著他的腰,溫景煥仿佛不敢碰他,動作拘束,視線卻一直盯在他身上。

就連呼吸的熱氣,也在他肚子上撓癢。

他左思右想也找不出緊張的原因,最後把自己的一切想法都歸結為——對自己身材的自卑。

他幹巴巴的,沒少被人嘲笑身材,在溫景煥面前,怎麽會不自卑呢?

雖然沒見過對方赤身裸體的樣子,但光憑偶爾瞥見的袖套下的手臂肌肉,隔著衣服摸到的腹肌,晏安魚也能想象出溫景煥的身材。

或許和他那張臉一樣,他的身體也是白凈的,甚至擁有著自己從未有擁有的比例與線條。

晏安魚習慣性摸著脖子上的項鏈吊墜,撐著腦袋想了片刻,忽地發覺自己在構想一個同性的裸體,嚇得打了個激靈,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他渾渾噩噩地上完一天課,傍晚收拾東西下樓時,還因為發呆撞到了前面的學生。

一只手從後面拉了他一把,夕陽的余光晃得他眼睛生疼。

晏安魚回頭看過去,發現自己身後是於斯年。

“怎麽,上課打瞌睡,還沒睡醒呢?”

於斯年笑著拍了他一把,“走,陪我去操場跑兩圈,晚上還得排練呢,你現在就困了可怎麽辦。”

余暉落在樓梯間,像是一道道灼燒的火痕。

剛才的胡思亂想耗費了不少精力,臆想出來的赤裸軀體又揮之不去,晏安魚正需要放空一下。

他沒猶豫,跟著於斯年就去了操場。

“怎麽樣,合租還習慣嗎?”

兩人走到操場邊的儲物櫃前,於斯年隨意地找話題與他聊天,順手用學生卡刷開一個櫃子,把挎包存進去。

“還不錯,昨晚睡得挺好的。”晏安魚也把書包塞進了櫃子,和他的放在一起。

他正要關櫃門,於斯年忽然伸手攔住了。

“你的項鏈,”於斯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示意道,“不用摘了嗎?”

晏安魚一低頭,這才想起自己還戴著項鏈。

“差點忘了,還好你提醒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項鏈摘了,隨手放到櫃子邊緣。

於斯年從包裏拿出保溫杯,笑著朝他一揮手。

“安魚,你先去跑吧,我喝口水就來追上你。”

“好呀,”晏安魚來勁兒了,原地做了幾個高擡腿,“我跑的可快了,你要來追我哦!”

“你太小看我了,”於斯年擰開保溫杯,挑釁地一挑眉,“我高中可是拿過兩百米冠軍的。”

“兩百米冠軍?”

斜陽下,晏安魚蓬松的短發像烈火灼燒一般發亮。他笑著轉身跑進紅色跑道,轉身大喊道:“讓我看看真的假的!”

於斯年裝作氣定神閑地喝了口水,看著他很快跑遠了。

他仰頭喝水,一只手悄悄從口袋裏掏出一件物什,放在櫃子邊緣,而後手掌覆在原本的項鏈上,輕輕一抓,藏進手心。

操場入口,幾個學生正往這邊走過來,於斯年轉身,面對儲物櫃,將那只拿著項鏈的手蓋在杯口。

啪嗒。

一聲落水的悶響過後,他動作自然地擰緊杯蓋,把保溫杯塞回包裏,似乎無事發生。

他看了一眼以假亂真的項鏈,在旁人走過來之前,重重關上了櫃門。

寵物醫院。

夕陽同樣也從診室窗戶外落進來,把辦公桌切割成好幾塊。

溫景煥不安地朝後挪了幾步,把自己藏在藏青色的陰影裏。

同事們都去吃飯了,異寵科室也沒有新來的患者。他百無聊賴地打開監聽軟件,想聽聽晏安魚在做什麽,耳機裏卻死寂一片,一點兒響聲都沒有。

他像個吃不到止痛藥的病人,焦慮地站起身,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了好幾圈,這才猛然想起,晏安魚的項鏈“沒電”了。

地板上,灼燒的陽光在他腳邊蔓延,他捂著臉,深深吸了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後跌坐回椅子裏。

沒有晏安魚的聲音可以聽,他只好點開相冊裏保存的視頻。

晏安魚的臉出現在屏幕角落裏,背景是他的新房間。

鏡頭劇烈晃動了一陣,而後他甩掉拖鞋,飛撲上床,趴在了鏡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