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第2/3頁)

而只要這些奴隸在黑山度過了這個冬天,到時候說不定攆都攆不走。

見到祁白和狼澤,工人們紛紛站起身跟他們打招呼,就連膽子小一些的工人,也會怯生生地看兩人幾眼。

不論見到誰,祁白都會好脾氣地沖他們笑一笑。

惹得剛到部落的奴隸們更羨慕了,這些前輩看起來真的好厲害啊,連黑山部落的獸人都跟他們關系很好的樣子。

除了這些正跟奴隸們嘮嗑的工人,還有一大半工人,正湊在打谷場邊上,往遮陽棚的方向望去。

看來打谷場上不少族人已經到了,祁白拉著狼澤趕緊加快了腳步。

原本空蕩蕩的遮陽棚,此時被工人們做的泥坯子堆滿了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地方,被分成了兩半。

驍牛部落被桑火部落打敗,當時只有牛朔帶著幾個族人逃了出去,五六百人的部落,現在就只剩下這七八十人。

此時一個老亞獸人正拉著牛萩的手,兩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老亞獸人是心疼自己的幼崽,他今天才知道牛萩竟然差點被食人部落當成兩腳羊吃了。

黑山部落先是救了他的幼崽,現在又救了他。

而牛萩則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自己的母父,直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像牛萩和他母父這樣失聲痛哭的牛族獸人不在少數,只不過有的是喜悅重新見到了親人,還有人是在悲傷已經死去的親人,隨著這些牛族獸人來到黑山,他們再也沒有念想了,他們的親人再也不可能見到了。

牛絮依偎在牛朔懷中,兩人的眼眶都有些紅,哪怕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打谷場的情況,但依舊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這樣混合著喜悅的悲傷,或許只有時間才能慢慢撫平。

而與牛族的重逢完全相反,狼族這邊的氣氛卻似乎冷靜不少。

狼澤一邊走,一邊默默地把肉幹和甘薯幹塞到幾個十歲左右的角獸人幼崽手中,這些幼崽接過食物,話都來不及說,就拼命往嘴巴裏塞。

“咳咳。”幾個幼崽餓得狠了,其中一個吃得太急一下被噎住。

“慢點,慢點。”跟在狼澤身後的祁白,趕緊上前給他順順背,遞上竹筒讓他喝點水,“你叫什麽名字?”

那幼崽一口氣把竹筒中的水喝了大半,隨後把竹筒塞回祁白手中,聽到祁白的問話,使勁搖了搖頭,然後又繼續嚼著肉幹。

牛朔早在桑火部落的時候,就已經找到了牛族的族人,因此雖然牛族的獸人與其他奴隸吃住都在一起,但有牛朔幾個一路上的照顧,牛族的獸人們此時狀態都還算不錯。

可狼族的這十四名族人,卻是回到部落之後,才被留在部落中的狼曠和狼蒲認出來的。

“那孩子沒有名字。”一個亞獸人開口說道,她的聲音沙啞,似是很久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祁白連忙上前幾步,將帶來的獸皮披在對方身上,歉然地說道:“狼鑰,這一路讓您受苦了。”

祁白是真的很愧疚,因為在剛剛下山的時候,狼澤告訴他狼鑰是上一任族長的女兒,也是狼澤父親的親妹妹,如果按照藍星上的叫法,狼澤應該要叫狼鑰一聲姑姑。

只不過獸人之間,只認直系之間的親屬關系,父母跟子女之間有的時候關系都很淡薄,就更不用說旁系之間了,獸人大陸上,根本就沒有姑姑叔叔這樣的稱呼。

但不管怎麽樣,對於祁白來說,狼鑰是狼澤正正經經的長輩,他沒想到頭一次見到狼澤的家人,會是這樣,總感覺太過草率了。

而當祁白對上狼鑰的目光,才發現她頭發花白,雙目渾濁,已然是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可狼澤分明跟他說過,狼鑰跟狼曠和狼蒲的年紀差不多大,此時不過也就四十多歲而已。

狼曠聲音有些哽咽:“我應該跟著狼澤一起去的,我和狼蒲要是過去了,一眼就能認出你的模樣。”

狼蒲替狼鑰理順頭發,就像是從前在銀月的時候一樣,就像眼前還是他們曾經的小妹妹。

“是我的眼睛看不清,”狼鑰搖搖頭,隨後用她那雙灰白的雙眼,仔細看著狼澤,有些恍惚地說道,“是哥哥的模樣,是哥哥的模樣,我該認出來的。”

祁白側過頭,不忍看這樣的場景。

狼曠深吸一口氣,強笑著轉移話題:“那孩子怎麽會沒有名字?”

“那孩子的父親在戰爭中死去了,他的母父生下他之後,用鮮血喂養他,沒撐幾天也沒了。”

狼鑰慢慢轉頭,看著另外十三個差不多大的幼崽:“這幾個幼崽,差不多都是這樣的遭遇。”

那幼崽望向狼鑰:“婆婆,我真的是你們的族人嗎?”

不論是在東夷時的桑蒙部落,又或者是到了北荒之後的桑火部落,這個怪婆婆,幾乎都沒有跟他說過話,只有幾次他被其他奴隸欺負偷偷抹眼淚的時候,這個婆婆沒好氣地呵斥了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