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悔恨(第2/3頁)

葛齊張口欲再勸,虞秋已看出他有顧慮,怕誤了最後時機毀了蕭青凝一生,幹脆利落地喚他人前去送信。

葛齊眉頭一跳,感覺似乎有什麽從指尖消逝,他試圖捕捉卻無法明了,再看虞秋,已經在吩咐旁人去送口信了。

他來不及思索,本能地開口:“是,我這就去。”

“……走南闖北,曾殺過人,後來被虞大人清了奴籍,在虞府待了近十年,負責府中大小事以及虞家小姐的安危。”

平江說完查出的信息,常戟補充道:“武藝了得,他並不想傷人,否則單打獨鬥未必會輸給屬下。”

雲珩讓人盯著虞秋數日了,知曉她一直想見蕭青凝,今日本意只是想試一試她,若非心虛,是沒必要躲著他的。

虞秋的反應證實他所猜無誤,葛齊與許伯騫的事倒是意外收獲。

不過也好,有了許伯騫這事,省得他再放誘餌引人入牢籠了。

雲珩自忖不是吃虧的性子,既是虞秋先來招惹他的,不管她是何目的,被誰授意來的,都沒那麽容易脫身了。

“殿下,許伯騫那邊可要……”

“暫不動他。”雲珩道。

正說著,侍衛報公儀將軍來了。

公儀橫跨步而來,於廳前拱手行禮,“太子。”

雲珩揚著笑上前將人扶起,“舅舅請起。”

“不敢!”公儀橫偏過臉從鼻腔中發出重重哼聲,對雲珩的不滿形於辭色。

雲珩仍在笑,“舅舅可是因為外祖母壽宴的事生氣?這事交由孤即可,舅舅不必操心。”

“你明知我並不打算大辦壽宴。”

“可外祖母是想的。”雲珩表情依舊溫和,耐心地與他解釋,“外祖母喜歡熱鬧,偏府中兄妹皆是嫻靜的性子,難得大壽,多宴請些人哄外祖母開心,有何不可?”

公儀橫最不耐看他這副笑臉,鐵青著臉道:“你明知我顧慮什麽。”

公儀家聲名顯赫,位高則憂,公儀橫當家後嚴格教導家中子弟,府中子女一個個老實的跟鵪鶉一樣,在外也是謙卑忍讓從不與人爭執,府中更是勤儉,不曾鋪張浪費過。

這次老夫人壽辰,公儀橫原本只打算在府中小聚,哪知他就半日不在府中,年邁的老夫人就被雲珩哄了去,將壽辰所有事宜都交給了他。

等他知曉,壽宴帖子都遞了出去。他反對,是不孝,不反對,心中驚懼,這風頭太大了。

“雲珩自然知曉,只是舅舅……”雲珩擡眼,眸中月華流轉,就這一息的時間,好似從春夜的瑤台月色變成寒冬的冷冽彎鉤,只余一片冷寂,“自我有心大業那日起,你就已經沒有了選擇。”

此時庭院中已掛起燈盞,月色與燭光交融,風吹動窗外竹葉,斑駁的陰影打進書房,一下一下搖晃在雲珩腳下。

公儀橫看著負手而立的外甥,明明他五官清晰地展現在眼前,他卻覺得中間好似隔著寒霜與霧靄,讓他看不清楚。

但他說的沒錯,自他起了那心思之後,不管是公儀橫還是宮中的公儀穎,亦或者是他府中子女,都已經沒有了選擇。

公儀橫默然許久,再看雲珩時,他已恢復含笑晏晏的模樣。

這讓公儀橫胸中再次燃起怒火,他道:“你既有心,自當為百姓著想,而不是只顧眼下三分地的歌舞升平。”

“我自有分寸。”雲珩道。

公儀橫拳頭緊握,清脆的關節聲接連響起,而後憤然拱手,轉身離去。

雲珩望著他身影消失,面上笑意漸散,坐回書案,將近來奏事一一批閱後,平江把壽宴名冊遞來了。

上頭果然重新出現了虞秋的名字。

虞行束獨女,十六歲又三個月,貌美,天真愛笑,鮮少出門,除了與余家兄妹走得近了些,並無其他好友。

現在卻突然與蕭青凝有了來往,還大膽地佯裝仙人想借他的手對付余家。

她明明那麽懼怕自己,還是要冒險去壽宴,是不是該說一句姐妹情深?但她又能連青梅竹馬的情誼都不顧……

突有轉變,必有原因。是余家出了問題?一定還有什麽是他沒查出來的。

倒是能直接嚴刑逼供,不過按虞秋的性子,怕是要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珩覺得這姑娘就好像一只傻魚,只是放下個直鉤,她就能主動咬鉤上來。

要解決她太容易了。

不過姑娘與這入夢的事都挺有趣,不急,看看她究竟想借用自己達成什麽目的。

他明知這時虞秋正著急,一定千方百計想要入夢把許伯騫欲行歹事的計劃告知自己,壞心思發作,偏不如她的意。

當晚,他燃了安神香,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侍衛傳信:蕭家姐弟倆出府去了城南的玉石鋪子。

壽宴之前,虞秋可以與蕭青凝見面,但可不能讓她將許伯騫的事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