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句話好像有哪裏不對,生殖隔離這四個字好像不能用在這裏。

祁喻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些尷尬,怪自己方才太緊張,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看了看張簡瀾,他沒什麽表情波動。

也是,想他一個古人也聽不懂生殖隔離,於是祁喻換了個說法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倆物種不一樣……這樣你總能明白吧?”

張簡瀾未言,只皺著眉看著祁喻,那眼神裏充滿了排斥。

等等……

他怎麽會是這個眼神?

祁喻一下說不出話。

張簡瀾毫不猶豫一掌拍下,把他拍回劍的模樣,祁喻都來不及反應,就被他已然握回手中。

“唔……好痛……”

這哥下手也太重了吧。

祁喻被拍得全身疼,變回劍又不疼了。

他一看劍身,因為張簡瀾太過用力,導致自己的劍身已經彎曲了一點。

這……有點奇怪啊,變成劍的時候沒感覺,化人形的時候卻五感齊全。

同時張簡瀾眼眸一緊,拎著它就去了鑄劍房,千錘百煉的對著祁喻打磨了一晚,才算把他修復平整。

鑄劍房的溫度極高。

祁喻看張簡瀾。

那家夥在這裏待了一晚上,渾身都濕透了,雪白的上衣被打濕,隱隱可見裏面的腹肌在微微起伏。

“吾妻……”看著修復平整的劍,張簡瀾雙手都是顫抖的,將它拿起,聲音也充斥著一絲歉意:“是吾的錯。”

“可不是嘛……”

祁喻在心裏慶幸自己是把劍,不怕火燒,不然這麽一晚上的捶捶打打,淬火熔煉,他早就灰飛煙滅了。

……

遇此一事,愛劍成精。

張簡瀾再無心睡眠,持起玉衡在練劍閣揮舞了好幾日,直至第三日晌午,太清子登門拜訪,這才願意停下,在練劍閣外,與之打坐修行。

太清子這個人對張簡瀾有恩,張簡瀾願意見他,這也是他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忍讓許凝眉的緣故。

張簡瀾十三歲時,來到蜀山門外求道,等了整整半年,想要拜門入山,卻被以靈根不佳,資質平凡拒絕上百次,但根本攔不住張簡瀾想要入門的決心。

等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他就跟蜀山剛上了。

餓了就獵殺獵山中野味,渴了就喝山泉水,天地為床,日月為被,總之,生命力十分的頑強。

後來太清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把他在山下撿了回來,讓他留在太清殿山後打雜,跟廚子學做菜,當一個夥夫,至少有地方睡,餓不著凍不著。

可張簡瀾並不甘願就此認命。

自從他在名劍大會看到上一代劍尊柳知卿的佩劍玉衡劍後,便一見鐘情,一發不可收拾的對那把劍入了魔,日日夜夜都想得到他的那把玉衡劍。

雖愛劍如癡,但他性子剛直,沒有絲毫竊取的想法,心中所想,要拿玉衡也要光明正大的打敗柳知卿去拿。

於是他開始苦練劍術。

沒人教他練劍,他就在蜀山的太極廣場學習弟子們依葫蘆畫瓢的學習,剛開始學劍時被一群人嘲笑像個仿人的猴兒,但他絲毫沒有放在心裏,每日每日都會準時到場。

沒人教他悟道,他就自己看書,自己領悟道法,現以能將蜀山著名經書《道德心經》《修靜之道》等經書倒背如流。

除此之外,他還會每日跟著太清子去巔峰之頂打坐,天天起的比雞早,自己起了還得叫上太清子一起,太清子有時候都受不了他。

如此刻苦學習,鉆研劍術。

終有一日,螢燭之火也會鼎盛。

在眾人驚訝的贊嘆聲中,他的法力和劍術一路飛馳,於蜀山二十年在太極廣場打敗上一代劍尊柳知卿,成為蜀山劍派新的一代劍尊。

此一戰,張簡瀾斷掉肋骨十二根,一只眼睛接近失明,不停的往外流出血淚,臉上卻無一絲畏懼。

柳知卿也好不到去,被打得接近半邊身子癱瘓。

二人收劍對視。

柳知卿看著那渾身是血,接近豁出去自己一條命的張簡瀾,很是不解:“你為何如此執念要打敗我?我跟你可是有何深仇大恨?你竟如此不惜性命的與我決一死戰?”

張簡瀾先是抹去嘴角的血沫子,而後咬著牙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盯著他的劍,道:“你輸了,把劍給我。”

柳知卿:“我的劍?”

張簡瀾強撐著走到他面前,對他伸出一只手:“是。我要你的劍。”

敗者交劍,蜀山傳統,雖有不舍,但柳知卿不得不認輸,將手中那把摯愛的玉衡劍贈予他。

心心念念的玉衡拿在手裏,張簡瀾這才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看著那把微微發光的靈劍,他心中欣賞不已,又冷冰冰的看向柳知卿,言:“它在我手中,要比在你手中更值得。”

言罷,冷酷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