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縱使心中一萬個不情願, 但想著要回家,祁喻還是跟著張簡瀾回了長生樓。其中那玉簫就站在養生館門口看著他們遠去,心中充滿復雜, 眼裏還透露著一絲羨慕。

如若她和主人的關系也能如他們一般就好了。

回到長生樓, 張簡瀾在煉油造劍鞘, 走來走去忙得很,祁喻就緊張的坐在一邊, 看著他走來走去, 大氣不敢出。

張簡瀾想起什麽,遞過來一個青色的劍鞘, 溫聲道:“試試。”之前他做好的,可是因為祁喻跑了, 就沒穿成。

他滿眼期待的觀察著祁喻的表情。

那眼神好肉麻, 祁喻跟他隔得有段距離,都能感覺到他目光黏著絲兒。

他接過劍鞘, 那劍鞘瞬間在他手裏化作一件青色的長衫……素而不平凡,劍鞘上雕刻的青竹, 也隨著衣服的變化變成青竹刺繡,前後還有蜀山各個風景的小象。

仔細看, 景點小像竟隨著光在流動。

這劍鞘……有點東西的。

祁喻穿在身上轉了一圈,張簡瀾看得心頭歡喜, 將他攬入懷中:“吾妻甚美,穿什麽都好看。”

張簡瀾看得入迷,情到深處想親他頭頂。

祁喻連忙伸手擋住他欲要落下來的唇,一臉驚恐道:“你……你你你……你狗急什麽?你還有正事要做呢……你不煉油了?”

“煉……”張簡瀾忍著不舍松開他, 清了清幹澀得發疼的嗓子, 說道:“吾不能讓吾妻受傷。”說完轉身去了煉爐前剪草藥。

祁喻臉紅得冒煙, 心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心裏素質才能這麽正經的說出那樣不知羞恥的話……

緩了緩神,祁喻拿了一塊鐵坐在一邊,邊啃邊看著他工作。其實煉油的過程還是挺有意思的,那道長居然能記住那麽多復雜花草的種類,精確到克數一兩不少,一兩不多。

香味也很好聞,是他喜歡的香味。

就是很費時間。

祁喻一塊鐵都啃完了,他還沒弄完,一擡頭已經天黑,看時間差不多接近子時。嘶……這家夥是不是忘了今天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做?

祁喻也不好意思提醒,畢竟這档子事,誰能主動提醒?只好硬撐著困得打架的眼皮子等他,一直等到支撐不住靠在他的工作台上緩緩睡去,期間還緊緊的裹緊他的外套。

不知睡了多久,一聲嘆息落下來,迷迷糊糊間,好像有誰把他抱了起來。祁喻緩緩睜眼,就見自己正坐在張簡瀾腿上。

張簡瀾在給自己修理頭發,一根一根剪掉多余的部分,修得很認真。他頭發是長了,在不修剪就要長到腰下了。

祁喻睜開一雙大眼睛。

那道長修理的手一僵,喉結也忍不住滾動了一下。

祁喻盯著他,跟他大眼瞪小眼。

二人沉默好一陣。

祁喻耿直發問:“張簡瀾你是不是緊張啊?”

“被吾妻看出來了麽?”張簡瀾將手中鐵鉗放下,扶了一把有些眩暈的腦袋:“之前心魔生起的時候,吾還能心魔之力壯下膽子……如今清醒著,反倒一想到即將擁有吾妻就有些頭暈目眩。”

說實話,祁喻也很緊張。

這離譜的事兒換誰不緊張啊。

“這樣吧。”他從他腿上下來:“我去找兩壺酒,咱們喝一喝壯壯膽。”

張簡瀾:“可。”

兩人達成共識,一起跑去廚房找酒。

張簡瀾平常不愛飲酒,所以廚房裏根本找不到酒。但十年之前他初學廚藝的時候,在杏樹下埋過一壇自制的女兒紅。

張簡瀾有些記不得具體埋酒的位子。

於是兩人一人拿了一把鐵鍬圍著院子裏那顆大銀樹掘地三尺般的挖了起來……挖了兩個時辰左右,銀杏樹的根都被挖出來了,就是沒找到那一壇埋了十年的女兒紅。

祁喻抱著鐵鍬,累得直喘氣:“我合理懷疑你就是故意騙我來給你除草的。”

張簡瀾聞言一慌:“怎麽可能!”平時拿他禦劍他都舍不得。

祁喻無語了。

張簡瀾自責道:“吾妻休息,吾來挖便是。”

說完他一本正經開始挖起來。

祁喻撿起一片銀杏葉,給自己扇風,左右看看右看看,忽然覺得這挖出來的溝用來當個養魚池不錯,畢竟這廚房院子這麽大,空蕩蕩的,做個養魚池日後想吃魚養什麽魚。

他說道:“張簡瀾把咱們倆挖的這坑坑用來養魚吧你覺得怎麽樣?”

張簡瀾轉著視線掃了一眼:“可。”

祁喻招招手:“你別挖了,去炸點魚過來,別炸死了。我來給這引水,在種點荷花苗。明年荷花一開這兒一定好看。”

張簡瀾附和:“恩。”

他放下鐵鍬去炸魚了。

祁喻則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種起種子來。

兩個時辰後。

祁喻這邊終於修好了荷花池,他還給仔細修了個邊兒,現在看上去特別有意境,就等著張簡瀾的魚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