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逃亡了

先說葉家, 葉老是個老人家,天一黑就上樓睡覺了。

葉青青最近出車,不在家, 而馮竹,望著不遠處的冷家, 目光陰沉。

她當然是敵特,而且還是目前北城敵特成員中的靈魂級人物, 甚至,她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暴露,會潛逃。

因為她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她有著高超的語言技巧, 在空院人脈又足,經常只需三言兩語,就可以推動事情朝著自己理想化的方向發展。

最近之所以一直著手冷家,是因為梅霜的回歸。

如果當初梅霜不回來,在定義蘇修分子的時候,梅家就會被自動列為蘇修。

她父親,梅老司令也將沒有任何話語權,也就無法去協調和蘇國的關系,兩國之間就會幹幹脆脆,直接開戰。

這於對岸當然有非常大的好處,進一步大陸削弱國力,有助於對岸反攻。

可是, 本來已經定居蘇國的梅霜突然回來了, 梅老司令也沒有被定義為蘇修分子, 且他在蘇國方面關系很多, 大陸和蘇國的局勢就緩和了不少。

照目前的情形看, 很有可能,戰爭會打不起來,於是對岸施加壓力,要馮竹不惜一切代價,把梅霜打成蘇修。

梅霜只是一個小小的,比螞蟻還小的小人物,但就好比多米諾骨牌,從她入手,很可能,就能改變兩個國家之間或戰或合的形勢。

所以對岸誓在必得。

一回又一回,馮竹已經努力很多次了,可不知道為什麽,回回都功虧一簣。

她那麽聰明一個人,最近一周冷峻一直在本單位工作,雖然對上滴水漏,但她自然就會考慮,冷峻是不是私底下,悄悄的在調查敵特。

也會考慮,自己是否已經暴露了,一旦暴露,她又該怎麽辦。

而就在這時,聶師長突然行止,敲門:“馮竹,葉老呢?”

馮竹說:“他已經睡下了,聶師長,您有什麽事的話,跟我說?”

“不了,我親自上樓找他吧。”聶師長疾步上了樓,馮竹腳步輕盈,自然緊隨其後。

聶師長一把推開門,看葉老在床上躺著讀書,直接就說:“葉老,我們最近發現,咱們空院內部有敵特。”

葉老果然大驚:“哦,在哪裏?”又問:“該不會真是梅霜吧?”

因為馮竹長久的,用一種梅霜肯定不是敵特,我們怎麽能懷疑梅霜那樣一個老革命是敵特一類的暗示性語言灌輸,院裏老一輩的領導們,當考慮起敵特問題時,自然就會把衣著另類,打扮艷麗的梅霜列為首要懷疑。

而比直接潑汙水更可怕的,就是潤物細無聲的潛移默化。

所以葉老才會下意識的這樣反問。

司令本來也懷疑葉老的,但因為冷峻堅持,說他認為葉老沒問題,目前聶師長執行的,就是基於葉老沒有問題而采取的策略。

他湊近一步,悄聲說:“有可能是您家的保姆馮竹。”

葉老當然否認:“不可能,馮竹特別命苦,當初,她在大街上被丈夫家暴,是永健他爺爺,虞老爺子救的她,虞老按規格配不了保姆,就介紹到我這兒來了,她剛來的時候,渾身給男人打的沒一塊好皮,字都是我一顆顆教著認的,你去問問她,領袖的詩她哪一首不會背,馮竹是個既聰明,又有覺悟的好同志!”

“葉老您甭激動,我們也只是接到匿名信的反應,例行調查而已,既然您敢擔保她不是,我們就不往下徹查了。”聶師長說話時瞄眼門外,門縫輕開,馮竹自然在偷聽。

葉老還挺生氣的:“你們真有心思就花點功夫,查查院裏在職,有實權的大領導們,逮著個文盲保姆查,你們可真是閑的無聊。”

“您說的對。哪您休息,我就不打擾了。”聶師長說完,退出來了。

馮竹已經在樓下了,笑說:“聶師長這麽晚了來找葉老,看來是急事。”

“不算太急,而且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聶師長說著,聞到一股奶香,忍不住問:“你是在做什麽好吃的,聞起來可真香。”

馮竹說:“我在烙俄式小煎餅,明天咱單位要發老軍幹部補貼了,有魚子醬,到時候煎好餅,再加上洋蔥,酸黃瓜,魚子醬一卷,葉老愛吃那個。”

人們於美味的食品,總有一種天然的熱愛心。

聶師長踮腳一看,廚房裏,馮竹果真烙了一大沓金黃松軟的薄餅。

這要配上魚子醬和酸黃瓜,那果真是絕配。

不過目前單位像金槍魚罐頭,魚子醬,鯡魚罐頭一類的勞保已經越來越少了,當然,也不會供他們在職的人,只供給老幹部們,聶師長也就想想,沒有福氣能吃到口的。

聶師長再度感嘆:“葉老有你這麽個保姆,好福氣啊。”

“哪裏,您要想吃魚子醬,我跟葉老說說,明天送您一罐。”馮竹說著,手輕輕搭上聶師長的後背,悄聲:“坐下吧,我給您嘗嘗我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