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做他一個人的小奴

凜冬清晨, 蘭澤早早地便被叫起來,他感覺眼睫略有些濕潤,睜眼時便對上謝景庭的面容, 謝景庭已經穿好衣裳,剛把他從被子裏挖出來。

蘭澤覺得有些冷,他下意識地往謝景庭懷裏鉆,瞅了眼外面的天色,天還沒有亮。

“督主, 我們起來這麽早做什麽。”他們不是晚上才走嗎?

“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蘭澤需要過去。”謝景庭說。

蘭澤怕冷, 又往回縮, 軟綿綿地喊了一句督主,然後繼續賴床,穿好洗漱好已經是一刻鐘之後。

他清醒過來, 問道:“督主, 奴才要做什麽。”

謝景庭並未說讓他做什麽,府邸大多數下人還留著, 謝景庭只帶常卿宋和以及錦衣衛中的一部分侍衛。

謝景庭讓常卿送了點心過來,蘭澤便在一邊吃點心,蘭澤昏昏欲睡, 猜測謝景庭可能讓他在一旁陪著。

誰知他方吃完點心, 謝景庭在書案前寫了一些東西, 蘭澤瞅一眼又瞅一眼,有些字特認識, 有些字他不認識。

“這些是嶺南當地的語言, 蘭澤路上要學會。”謝景庭教蘭澤的第一個便是他自己的名字。

蘭澤手裏還捏著半塊點心, 他有些呆了, 瞅著上面的文字,他跟著謝景庭磕磕巴巴的念出來,“啊……啊難。”

謝景庭的名字用嶺南的語言來說便是啊難。

蘭澤講起來有些拗口,他嗓音細軟,喊了兩遍謝景庭的名字,發現謝景庭正看著他,他宛如咿咿呀呀學語的孩童。

“啊難……啊瀾。”

蘭澤有些分不清,他瞅見有厚厚一沓,腦袋跟著大起來,他平日裏背書都記不住,這些對他來說有些難。

“督主,奴才記不住怎麽辦,奴才背書都記不住。”蘭澤小聲道,擔心謝景庭責怪他。

“蘭兒努力一些,一定可以。”謝景庭摸了摸他的腦袋,掌心放在他的頭頂,蘭澤感覺自己臉有些熱,謝景庭相信他可以,說不定他真的行。

蘭澤臉上紅起來,他湊上去親謝景庭,嘴唇碰到謝景庭的臉頰,又喊了一句“啊難”,引得謝景庭眉眼深邃了幾分,扣住他的手腕吻了下去。

謝景庭只跟蘭澤說了這些,剩余府邸裏發生的事情沒有說。比如有人一夜無眠,姬嫦昨天晚上夜會了驃騎將軍,若他猜的沒錯,今日姬嫦會想辦法收了他在京軍權。

賀玉玄偏殿留宿,侍衛夜行,他一夜未曾合眼,待到天亮之時,結局似乎已經注定。

他的時間不夠,抓不到謝景庭的把柄,只能眼睜睜地放人離去。

“昨日宴上排查的如何,所有賓客名單再仔細排查一遍,在周大人遇害之後有沒有人出過府?”

“賀大人,這些已經確定了許多遍……未曾有人出府,沒有人離開府邸,賓客名單也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侍從苦不堪言,已經從頭到尾都查了一遍,查不出來任何問題,賀玉玄一夜未眠,他們也都沒有閑著,一直在府中再三核實。

一切都嚴絲合縫,未曾出任何差錯,甚至每個人都互相有自己的不在場證明,證詞都對的上,對不上的也有人作證。

“周大人是喝了酒中毒身亡,酒杯沒有任何問題,至於酒……讓大夫判斷過,酒裏無毒。”

賀玉玄眼中滲出紅血絲,他突然回憶起來很久以前,在京街上,突然砍人的屠夫,那一日他受傷,險些喪命。

之後不了了之,屠夫是個死了妻子的瘋子,鄰裏都這麽說,只能算他不走運。

“繼續查,若是今日查不出來,你們提頭來見。”

賀玉玄下了死令,他在書案前坐著,賓客名單被他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上面有每個人入府以及近來出入做什麽的時間。

忽然,他眼角一掃,掃到了什麽,視線略微定住。

時十二月六日,樂府受邀,琴師、舞女,花女數名,其中一名病重,臨時換了另一名。

午時過後,謝景庭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最後一封信件送到邊關,剩余在京的親兵,因為姬嫦所言,除了常卿和宋和,其他人全部留下來。

“如雪,你此行路途遙遠又辛苦,帶上他能做什麽?”姬嫦的視線落在蘭澤身上,蘭澤已經背上了自己的小包子,在謝景庭身後躲著不敢出來。

謝景庭開口道:“留他在京中臣並不放心。多他一人並不多,還是皇上想讓他也一並留下來。”

謝景庭視線黑漆,同姬嫦對視,裏面無波無瀾,姬嫦被謝景庭這麽一看,剩余的話便說不出來了。

他可以說把蘭澤留下來,留在宮中蘭澤興許會被折磨死,給賀玉玄興許會被關起來,無論在哪裏,都如同宮中認主的千金枝一般。

千金枝為嵇氏所養,後來宮中便少了許多,只有謝景庭府上還有殘余。

“朕是擔心他給如雪添亂。”姬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