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不可能!”

春桃第二次被喊回來,冒出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婢子拿了少爺給的錦囊,聽從您的吩咐,專門在與好友去拓普寺,埋在了香客往來的花壇邊。”

春桃莫名其妙被吩咐了這個差事,心中自有一番計較。

在她看來,少爺如此鄭重其事地吩咐她,一定是那錦囊裏裝了了不得的東西。

她也看了不少話本子,知曉埋這等物事需要挑好地點。於是,她專門選擇了人來人往的寺院,想借此鎮壓那錦囊中的邪物。

可誰知……

蘇淮安聽了春桃的辯解,在原主的記憶中尋找一番,發現那拓普寺距離壇城竟然有幾十公裏的距離。

“你辛苦了。”他由衷地說。

自己的慎重得到了認可,春桃心中很是高興。只不過這高興就如浮光掠影一般很快消去,剩下的只有疑惑不解。

“少爺,您想要扔的,原來是它啊?”

雲紋玉佩玉質透亮,在燭光的閃爍中透露著一種無害的溫潤,光是從材質看來,便知不便宜。

這樣的玉佩,少爺為什麽要吩咐她埋掉呢?

蘇淮安不願意說謊,但也知天裕山之事旁人知道並無好處,正躊躇著想怎麽應對時,春桃卻在心中腦補出了一些故事。

“是少爺早年的舊物對不對?少爺打算拋開過往,不願意睹物思人……”

春桃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如果這玉佩只是一個簡單的物事,那為什麽會隔了二十裏,自己跑回來?

“算了,你去休息吧。”蘇淮安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

春桃懵懵懂懂地出了房間,剩下蘇淮安一個人對著燭光端詳這枚玉佩。

“是你的主人找到我了麽?”燭光下,蘇淮安擎著玉佩低聲問。

“若是找到了,為何不來殺我?”

原書中,魔尊孤冷清高,對一個對他露出異樣眼神的人都不願放過,更何況是他?

蘇淮安百無聊奈地將玉佩放在手邊。

此刻的他宛如一個等待行刑的犯人,既有了死在大能手上的覺悟,心中又有一絲期許。

“希望大佬看在我不是故意的份上,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因為玉佩突然出現的緣故,蘇淮安在房間的凳子上坐了一宿。

但顯然,這一晚上,玉佩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特異的地方。

到了天快亮時,蘇淮安困得睜不開眼。

在幾番支撐下,他終於承受不住,閉上眼趴在了桌上。

房間靜默無聲,睡著的蘇淮安沉入自己的夢鄉,因此,誰也沒有發現,在他睡著時,那玉佩閃爍出微弱的、晶瑩的光。

那點點光芒沒入蘇淮安身體中,慢吞吞地開始在對方經脈中遊走。

·

清晨。

沉睡了一晚上的蘇宅開始清醒。

仆從們忙忙碌碌地打掃著昨晚上宴會的殘跡。

在路過東院時,都不由自主地側過頭張望,試圖看看煉氣期修士的與眾不同。

西側院。

蘇淮安睜開了眼。

他明明昨晚上睡得很晚,但一覺醒來卻是神清氣爽,精力十足。

“少爺,您……今日看上去狀態很好。”春桃忍不住說。

當然,這話已經是春桃再含蓄不過的說法,如果非要讓她直抒胸臆的話,一定是“少爺今天整個人都在發光”!

這並不是春桃誇張。

蘇淮安自己照鏡子,也能發現自己的皮膚狀態發生了極大的改善,就連以往熬夜後退的發際線,如今也長出來細碎的小絨毛。

原本粗糙的發質,更是蕩然無存。

長發如墨,說的恐怕就是現在的蘇淮安。

“……我一點都不想這樣。”

雖說蘇淮安對於男孩子好看並沒有什麽別的看法,作為一個普通人,他當然也想自己健康體面。

可是,這些變化根本就不正常。

蘇淮安想也不想用,都知道這些“好處”是玉佩的功勞。

眼前無法解決的問題,蘇淮安只得放置到一旁不去理會,目前要解決的,是眼前想要獨立的生計問題。

蘇淮安正準備出門繼續找工作,還沒出門,卻被許大攔下。

“少爺,夫人請您去一趟!”

已經去大嬤嬤那裏探知到了此次的談話內容,許大不吝嗇於在小主子面前賣好。

“少爺,是好事!”

很快,蘇淮安就知道了所謂的好事是什麽。

正院內。

蘇夫人疲憊地坐在椅子上,與上一次見面時的意氣風發相比,今日的蘇夫人看上去沒精打采。

“那落雲峰的使者在離開時所說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

“這一次,為了給那兩個小|畜|生慶祝生日,整個家族的年輕一輩都要去。”

“我同蘇原提了,也帶上了你。到時候機靈點,看著點你弟弟。”

一場晚宴被不速之客毀掉,蘇夫人想要在蘇府重新挽救己方的勢態並不容易,她昨晚上一宿沒睡,今天一大早,又像一個陀螺一般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