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翌日, 蕭枕雲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在宿醉後的頭痛中醒來。好在痛感不是特別強烈,他一邊罵著煞比劇情, 一邊艱難地睜開眼睛。

蕭念和蕭家禮此刻竟然都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 雙手放在膝蓋上, 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二人面上表情如喪考妣,仿佛他不是醒了而是死了。

“……活著呢, ”蕭枕雲揉揉太陽穴, 嗓音啞得像拿火鉗捅了,“你們坐成這樣給我守靈?”

“你居然還能活著看到今天的太陽……”蕭念一副不可思議的口吻, “怎麽做到的?你昨晚給司棣跪下叫爹了?”

“???”

“昨天司棣學長可兇了。”蕭家禮想到他來接蕭念的時候, 司棣那兇神惡煞的目光,至今還心有余悸。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簡直要把人生吞活剝。”

“昨晚?”蕭枕雲仔細回想了一番, 記憶斷層在他伏在桌面上, 感受到有人在推搡他, 他用盡最後的理智蠕動嘴唇, 喃喃了一句:司……

司馬懿……

也可能是斯大林,蕭枕雲心想。反正原著寫的是他低語了一個誰也沒有聽清的名字, 那管他喊的是誰的名字呢, 又沒人聽清。

“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他果斷放棄回憶, “昨晚我的腦子完全被酒精麻痹, 喝斷片了。這裏是哪, 酒店客房?你們送我來的?……蕭家禮你又為什麽會在這?”

“問題不大。”此時此刻的蕭念非常好說話,只要蕭枕雲圓滿完成了任務, 其余一切都是次要的。

“問題很大。”蕭枕雲狐疑地看向蕭家禮:“還有, 你說司棣很兇是什麽情況?”

蕭家禮無辜地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學長突然給我發定位,說你喝醉了,喊我來接念念先回家,我就過來把念念接走了。到的時候看見學長像個冰箱一樣站在門口,嗖嗖對外放著冷氣,尾巴毛都炸開了。”

蕭枕雲眉頭越聽皺得越深,他又將目光投向蕭念,後者暗示性地跟他說:“昨晚我被你罵了又強拉來參加宴會,氣不過裝病想先回家,被司棣識破了,以為是我倆裏應外合支開他想做點什麽,非常生氣。

然後他帶我回去的途中接到司楮的視頻邀請,就看到畫面中央你醉得神志不清,在那裏狂摸司楮的耳朵和尾巴…還說司楮的狗尾巴是晴趣缸腮…”

蕭枕雲:“…………”

蕭家禮羞澀地雙手掩面,從指縫中看蕭枕雲鐵青的臉。

“酒店客房是司楮給你開的,司棣在宴會廳門口把我扔給了蕭家禮,自己進門和司楮說了幾句話,還摸了司楮的耳朵,隨後接過房卡上樓了。”蕭念簡要復述昨晚的前情提要,“再後面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我是怎麽活下來的?”蕭枕雲陷入深深的疑惑之中。他低下頭,看到自己穿著幹凈清爽的酒店睡袍,“誰給我換的衣服?”

蕭念:“……不是你自己換的?”

“就我昨晚醉的那樣子,當著司棣的面摸司楮的耳朵,還有余力給自己換衣服?”

蕭念:“……”

蕭枕雲:“……”

蕭家禮好奇問:“為什麽不能當著司棣學長的面摸司楮學長的耳朵?後來司棣學長自己不也摸了嗎?”

“小孩子不要打擾大人講話。”蕭念面無表情地教訓他。

蕭家禮下意識低眉順目:“哦。”

蕭家禮:“???”等下?

忽然,房門外傳來刷卡開鎖的聲音,蕭家禮耳朵一動,拘束地站起身,對蕭枕雲比口型道:是司棣學長。

他剛說完,司棣就已然快步流星出現在床尾,他穿著一身深色夾克,工字背心勾勒出飽滿的胸肌和勁瘦腰身,黑牛仔褲束在皮靴裏,身高185腿長180。項圈和手腕上的束縛環是他出行的標配,今天臉上還額外架了副墨鏡。

但與這身酷哥裝扮格格不入的是他手上拎著一個粉紫色多層餐盒和一個貼著Q版小狼貼畫的紙袋。

太極砰的落地,抖抖全身毛發,隨後熱情地一躍上床,湊到蕭枕雲臉龐舔了舔他的左臉輪廓。

蕭枕雲震驚地轉頭和太極大眼對小眼,下一秒陰陽臉的狼又舔了他的鼻子。

天祿瞬間跳出精神圖景,在矜貴仙氣和二貨傻冒之間無縫切換的雄鹿今天站不太穩,主人的醉酒影響到了它,一出場就在酒店地板上表演了一幕四肢劈叉,然後暈暈乎乎怎麽也爬不起來。

兩只精神體有日子未見,太極簡直超乎尋常的熱情奔放,給了天祿一個大口親親,具體表現就是把天祿鹿角前端的整個腦袋都塞進了它的血盆大口。

“醒了?”司棣摘下墨鏡對蕭枕雲笑著說,蘿白“我以為你還會睡更久一點。”

接著他又若無其事地向其余兩個人打招呼:“你們好啊,中飯都沒吃吧?我帶了點自己做的菜,去洗手,可以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