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狂想(第3/4頁)
工作人員:“…………”我真是罪大惡極竟然讓恪總感到無聊甚至還說出來了。
卻夏沒動,也沒回頭,仍望著窗外。
還是不給陳不恪一點搞事的機會。
白毛仰著車天花板,停了幾秒,他輕舔了下微微幹澀的唇,眼神似乎因為想到什麽而微微熠亮。
於是靠枕上的白腦袋向旁邊一歪,陳不恪偏過臉。
“我給你唱歌吧。”
卻夏:“?”
工作人員:“????”
現場單人演唱會嗎??
這是他能旁聽的福利嗎??
這這這流程是他敢夢見的嗎??
在工作人員已經幸福得快要飄飄欲仙的時候,他聽見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天邊飛來,然後啪嘰,給他快要出竅的靈魂重新拍了回去:
“你小心版權糾紛。”卻夏沒回頭地警告。
陳不恪抵著眉,不在意地笑了下:“我自己的歌。”
“……”
卻夏終於忍不住,從窗前回過頭。她給了陳不恪一個“你能不能不搞事”的無奈眼神。
女孩的瞳子是溫柔的淺咖色。
裏面那點情緒澄澈,幹凈,無奈得純粹而縱容,像一種無聲的哄。
輕易就動搖了陳不恪。
陳不恪短暫地失神了下。
他清了清嗓,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臉,然後想起什麽,他看向礙事的攝像頭:“我能把這個轉開麽。”
工作人員茫然:“為什麽?”
陳不恪:“我有鏡頭恐懼症。”
工作人員:“?”
“????”
大約是這理由太不像話,連陳不恪自己都有點聽不下去,於是沒等工作人員反應,他屈腹,微微向前傾身,然後伸手一撥。
遠在公裏之外,導演組監視器裏,只看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拉近,放大,捏住了攝像頭。
然後就“扭斷了脖子”——
鏡頭轉向車窗外,風景歲月靜好。
導演組全體:“…………?”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同一個微微低啞的嗓音在鏡頭外響起:“你也轉回去,好好開車。”
“可我、我不是司機?”
“好好看司機開車。”
“?”
導演組:“…………??”
仍舊是只有歲月靜好的路邊風景的畫面,背景音裏,一點輕微的窸窣。
“刷。”
“叭。”
“陳不——”
“噓。”
本能的女聲帶著一點微惱驀地收止。
然後萬籟俱寂。
導演組:“…………”
導演組:“????”
有什麽東西是我們導演組都不能看的!!??
·
去拍攝地的路上車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除了兩位當事人,無人知曉。
導演組只看得到,到達目的地以後,下車的卻夏臉微微紅著,表情仍舊是沒有的,唯獨余光掃過陳不恪時會帶點惱。
至於另一位,桃花眼快被笑意盛滿了。
兩泊琥珀色都像薄光瀲灩的春湖。
這奇奇怪怪的組合一直維系到了拍攝地現場。
節目組要求兩人還原的劇內名場面,同樣也是卻夏飾演的倪白晴在全劇的最後一次出場。
身患絕症,又徹底失去了明朔的感情,絕望將她推到了懸崖邊上。
倪白晴將明朔約到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教學樓樓頂,告訴他自己要跳下去,只有他拉得住她。
然後女人站上天台邊緣,朝明朔伸出手。
只是明朔並不知道她身患絕症的事情,只當她還是騙自己的那個本性不改的壞女人,於是他冷漠地笑了,轉開視線,一步都沒有動。
沒想到,女人就在他的余光裏一躍而下。
原劇是綠幕拍攝,這次節目組還原倒是找了個三層小樓,然後在底下提前充好厚重的大氣墊,確保嘉賓的人身健康和安全。
但陳不恪看見的第一眼,面上那點笑意就讓冰封上了。
“這什麽意思。”
節目組負責人都愣了下,他們想到嘉賓可能會提出質疑,但沒想到質疑的不是當事嘉賓,而是另一位。
對方回神趕忙解釋:“恪總,您放心,安全方面我們已經測試過很多遍了,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陳不恪冷漠:“換掉。”
壓根一個字都沒聽。
負責人結舌:“可,可我們真換不了啊,來不及準備別的,這個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就是——”
“行。”
陳不恪也沒發火,他低頭,擡手摘了麥克:“不錄了。”
白毛頂流像變了個人。
眸子冷漠得仿佛比發色都冷,他麥克往負責身前一拍,轉身就走。
“陳不恪。”
一旁,始終試圖置身事外的女孩終於沒忍住。
幾米外。
白毛頂流長腿驀地一止,他僵了兩秒,回眸。
興許是背著光,那雙黑琉璃似的瞳孔又深又沉,淩冽迫人的情緒從那裏面毫無保留地傾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