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集訓營(1)
許鶴探頭去看,“好多。”
“還行。”傅應飛將外套掛在門口,順手捋起加絨衛衣的袖子,才做兩個動作,額頭上就滲出些細密的汗。
許鶴擡手把中央空調的溫度調低了點,“來得正好,洗手吃飯。”
話音剛落,正午12點的整點播報聲響起。
緊接著,整個小區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許鶴捧著熱水站在一樓餐廳邊的落地窗前往外看,隔壁的退休大爺正在後門的馬路邊點一掛看上去足有萬響的鞭炮。
那鞭炮上的紅紙被寒風吹得呲開,老大爺拿著跟煙往引線邊上一伸,橙紅色的火光立刻閃動起來,像一串細碎的星子。
老人縮著脖子跑到屋檐下,沒過三秒,震耳欲聾的鞭炮上噼裏啪啦,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
許明誠站在許鶴邊上看了一會兒,輕嘖一聲,“這鞭炮就聽個響,有啥好看的?”
許鶴一口喝完了杯子裏的熱水,“多看看,以後想看就看不到了。”
22年之後,禁燃煙花爆竹的指令全面實行,從此,“爆竹聲中一歲除”便逐漸開始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
“別看啦!都來端菜!吃飯了。”余芝蓉揚起聲音。
年飯這個東西向來是第一頓最好吃。
許鶴挖了一小碗糯米甜飯,吃得十分叛逆,完全把某位營養師兼隊醫的話拋在了腦後。
什麽甜飯、蜜棗、紅燒肉、夫妻肺片,紅燒豬蹄、鹵雞翅,只要吃了不會過敏的,管他會不會長胖,能吃的不能吃的一股腦塞進肚子,吃了個肚子溜圓。
一餐午飯從中午12點一直吃到下午兩點。
吃完了之後幾人齊齊攤在了沙發上,就連最節制的傅應飛都有點走不動路。
夜幕降臨之後,三人來到露天陽台放煙花。
陽台上只有開著一盞露營燈,許鶴點了根呲花舉在手裏,明明滅滅的暖光閃爍數秒,很快微弱下來,消失殆盡。
三人聚在一起放完了一把呲花又去放仙女棒,許鶴和許明誠拿著冒著綠光的棒子假裝自己是霍格沃茲畢業生,嘰嘰呱呱地開始對打。
傅應飛看著火光裏許鶴的笑臉,感覺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大年三十過去之後,年就過了一半,初一初二走完了親戚,一眨眼就到了開學。
開學典禮上,老校長笑的牙不見眼,照例表揚了許鶴和傅應飛,並給二位頒發了兩張榮譽證書,著重贊揚了二位在寒假裏去國外旅遊,順便帶了個世界冠軍和世界記錄回來的事。
一番話把台下昏昏欲睡的同學們給說清醒了,交頭接耳地打探。
徐天陽臉色黑沉。
拿世界冠軍就拿世界冠軍唄,偏要去拿跑酷的世界冠軍。
省田徑隊的田教練知道這個事情之後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過年的時候還在家做了一桌子好菜請他和柏函去做客。
呵,那叫做客嗎?
那叫鴻門宴!
田狗賊心不死,對排壇金蛋還有非分之想!
徐天陽咬牙切齒,看著許鶴和傅應飛的眼神都帶上了一些戾氣。
排球運動員拿到的第一個世界冠軍竟然不屬於本項目,這怎麽行!
三年之內!
他必須要讓這兩個兔崽子拿到世界冠軍!
許鶴抱著獎狀走下升旗台,猛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打了個寒顫,將校服的領子立起來擋風,淚眼朦朧地說:“校長好能說,都聽困了。”
傅應飛:“嗯。”
許鶴一邊打哈欠一邊回到隊伍中去,跟著同學們一起蕩回教室。
高一下半學期,學生們之間的差距逐漸顯現出來。青春期讓青少年在身體激素的“慫恿”下變得不再安分。
才開學沒一個月,教導主任就抓了幾對早戀的小對象,直接送到心理咨詢室進行幹預。
有的人從心理咨詢室出來之後痛改前非,有的人從心理咨詢室出來之後變本加厲。
“高二被教導主任抓到的那一對,就是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那個,他們兩為了躲著家長談戀愛,寒假的時候去競賽集訓營參加數學和化學的競賽。”
孫朋在大課間的時候舉著薯片和前後桌的同學們嘮嗑,那嘴臉活像村裏街坊說人閑話的大爺。
“那兩個最後據說都拿了國獎呢,那小姐姐馬上就要被保送了!”
許鶴沉默了。
為了談戀愛所以去參加競賽,結果拿了國獎,雙雙保送。
這是什麽新型卷法?
孫朋翹著二郎腿看向許鶴,擠眉弄眼,“說起來,你和傅應飛不也是躲著教練出去參加比賽,結果拿了世界冠軍回來嗎?你們……”
許鶴看著孫朋的臉笑了起來,眯著眼,擡手拿起他放在桌角上的數學書精準地甩到他的肚子上。
孫朋痛呼一聲,“不不不不敢了!開開玩笑,對不起許哥!”
他顫巍巍地從桌肚裏掏出一封粉紅色的信,“隔壁一個十六班的讓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