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周懷峰不安地看著他, 他知道景文和寧栩不太對盤,因此心裏七上八下的,生怕景文又會生氣。

“文哥, 我……我不是偏向他的意思, 只是覺得他確實仗義。”他嚅囁著解釋道, “雖然你打不過他,還被他搶走了名頭, 但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最最牛逼的!”

景文:“?”

周懷峰接著說:“而且我也相信!你絕對是因為失誤才輸給他的……”

景文的一言難盡地打斷他, “不是,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打不過他的?”

周懷峰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蘭高現在不是他說了算嗎?”

景文:“……”

行。

幾天不見,他那脾氣不好的學霸同桌, 竟然成為蘭高霸主了。

有點東西。

然而男人的尊嚴不能丟, 他試圖耐著性子點醒周懷峰:“那麽你見過這位‘蘭高校霸’動手打人嗎?”

周懷峰的眼睛瞬間亮了,“必須見過啊!”

他繪聲繪色地把那天的情景描述了一遍:“他就這樣拿起那個碗,啪地一下扣在了徐歲頭上, 湯灑了他一頭一臉。我的天,哥你不知道,他單槍匹馬跟他們一幫人對峙, 那架勢太帥了!”

周懷峰感慨道:“說真的, 我前些天還是挺抑郁的, 那天他幫了我之後,我就在想,一個陌生人都有勇氣對陣這麽多人, 我還在慫什麽。”

景文安靜了好一會兒:“徐歲又來找你麻煩了?他們動手了?”

“……沒有打起來, 但也差不多, 他為了我算是徹底得罪了徐歲他們。”周懷峰音量漸弱, “所以你就看在我的份上, 別老針對他了嘛。”

“我沒有針對他,算了,跟你說不明白。”景文面無表情地喝了口酒。

沒想到寧栩居然因為他動手,是因為知道周懷峰是他的朋友嗎?如果他在的話,他絕對不會讓這些人臟了寧栩的手。

景文心裏頓時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似欣慰又似心疼,這種復雜的情緒混合辛辣的酒液,慢慢滲入五臟六腑之中,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逐漸深入骨髓。

跟周懷峰喝完酒後,他回到家。

天台上黑燈瞎火,並沒有寧栩的身影。

他在上面百無聊賴地待了一會兒,也下樓去了,原來天台上少了一個人,他連抽煙都提不起興趣來。

次日一早,徐歲在巷子裏被堵了。

景文帶了幾個人,二話不說將他一頓好揍,末了把人提溜起來懟在墻上。

“騷擾我兄弟是吧?前幾天你很狂嘛,繼續給老子狂啊。”景文滿眼戾氣,一拳砸在了他顴骨上,把他的頭打得歪向旁邊。

徐歲吐出一口血沫,顫抖地喘著氣:“你們……不過仗著……今天人多,有種晚上別走。”

景文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誰早走一秒鐘,誰他媽孫子。”

他猛地松開手,徐歲像一個麻袋似的癱倒在地上,不斷簌簌發抖,絲毫沒有先前張牙舞爪的氣勢了。

景文蹲下身,給他理了理領口。

他方才下手太黑,剛一伸手徐歲就哆嗦了一下。

景文靠近他,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溫和,可說話的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以後你再敢出現在三班,我讓你有來無回。”

他站起身,帶著其他人離開了巷子,徐歲滿眼憤恨地盯著他們的背影。

早上班級裏沒幾個人,連江仗著老師不在,大搖大擺地坐在寧栩的座位上,說道:“阿文,晚上要幾個人?我一會兒去幫你叫。”

景文煩躁地用手點著課桌:“到時候再看吧,他肯定會去找王嵩,那群廢物,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幹趴下。”

齊浩洋問:“這事兒要瞞著懷峰嗎?”

“別讓他知道。”景文說。

正在他們商量的時候,寧栩背著書包匆匆地走了進來。

“早啊,小栩。”連江換上一副痞笑跟他打招呼。

寧栩倉促地走過來放下書包,轉向景文:“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校服外套,我今天要去門口查風紀。”

蘭高的風紀委員每周會抽人跟著一起檢查,這周恰好抽到了寧栩。

時值十月,大多數人都換上了秋季校服。他今早走得比較急,忘記穿外套了,要是穿著襯衫去門口,肯定第一個被扣分。

景文笑了一下,邊脫外套邊說:“你居然還有有求於我的時候,我是不是不該輕易借給你?”

嘴上雖這麽說,卻已經把外套遞了過去。

寧栩快趕不上了,道了聲謝便接過外套走了。

他走後,齊浩洋豎起大拇指道:“文哥,你沒來的這幾天,栩哥真是這個,秀爆了。”

他手舞足蹈地闡述,寧栩是怎麽幫周懷峰解圍,又主動讓大家多去找他玩,帶他融入集體的。

“他這幾天就像個守護神一樣,每天都和懷峰一起出校門,那群人愣是沒敢動他。”齊浩洋嘖嘖稱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