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3頁)

白歌這一夜睡得格外的沉,許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耗費心力,也或許是她身體被折騰的厲害,反正在簡單填飽肚子之後,總感覺疲憊不堪的她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日快晌午時分。

許是小招覺得她這些日子不好過,便一直沒叫醒她,任由她睡到了日上三竿。

白歌被小招侍候著簡單洗漱一番,又喝了一碗苦的要命的補氣湯藥,才坐到桌前用午飯。

正吃著,邊聽小招猶猶豫豫的道:“姑娘,我剛剛去廚房的時候聽說大姑娘昨晚上發了急症,連夜請大夫上門了。”

白歌挾菜的手頓了下,有些疑惑道:“前日不是已經請太醫看過了麽,怎麽竟是病得更重了?”

小招搖搖頭,她也不太清楚,不過是聽下人們說起來才知道的。

白歌一邊心中思量,一邊慢慢吃完了飯,在屋裏枯坐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去看看戚白玉。

不管自己和戚白玉的關系實際上有多少恩怨,明面上自己也是因著戚白玉才住在這謝府的,她病的重自己不去探望,不管是在謝府的主子們還是下人們看來,心裏都會泛嘀咕的。

白歌喚來小招,簡單拾掇了發髻,趕著太陽還未落山,換了身衣裳便往玉漱院行去。

玉漱院。

空氣中的藥味比前兩日更濃了,白歌一進去便被這味道嗆的想吐,她這兩天也在喝太醫開的藥,聞著便能想起來那藥湯苦澀惡心的味道來。

院子裏的丫鬟見了她,行禮問候了兩句,便將白歌引入屋內。

白歌走進去,見雲香正在服侍著戚白玉喝藥,半坐起來的戚白玉臉色看著比前日她見到的還要難看許多,臉色蠟黃裏透著淡淡的青。

戚白玉見了她,似是被湯藥嗆到了一般,忽然別過頭去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白歌被她這般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撈起旁邊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過去。

戚白玉仍舊咳個不停,似乎是下一刻就要咳出血來。

雲香趕緊接過白歌遞來的水杯,要往戚白玉唇邊送,卻被戚白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揮開了。

好一會兒,她喘勻氣看向白歌,虛弱的笑了一下:“我這身子著實不太好,沒嚇著妹妹吧。”

白歌看著她抿了抿唇,還是關切的問了一句:“大姐姐怎麽忽然一下病得這麽重了,大夫怎麽說?”

戚白玉剛想說話,卻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一旁雲香幫她拍著後背,替她回答道:“大夫說夫人前些日子受了涼,又思慮過度,寒氣侵體排不出才會這樣的。”

白歌皺眉聽著,心裏覺得戚白玉這身體底子確是差了些,難怪與謝塵成婚數年也沒要上子嗣。

戚白玉止住咳嗽,換了換,柔柔笑道:“妹妹既然來了,就多坐一會兒吧,這謝府冷清的很,我也沒有旁的親人,有你在這陪陪我,多少能讓我有些安慰。”

白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戚白玉讓雲香去書架上隨便取一本佛經來,讓白歌念給她打發時間。

白歌接過雲香手中的經書一看,竟是佛教經典《百喻經》,主要都是些傳揚佛教精神的故事。

她也沒推辭,便從中隨意選了一篇念了起來。

白歌念的第一篇故事,便是《殺商主祀天喻》。

故事講的是有一群商人想要到大海尋寶,便找了一位領路人帶路,可中途路過一座天祠,需要活人祭祀才能通過,商人們商量後便將領路的向導祭祀給了天神,可卻發現向導死後再也辨不清方向,最後全部窮困死盡。

白歌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一點江南特有的甜軟腔調,可在戚白玉聽來,卻是心中發涼背生寒意,她也不知白歌是不是反應過來了什麽,有意挑了這樣一個喻指恩將仇報的故事來念給自己聽。

念完一個故事,書頁翻過的“沙沙”聲響起,白歌又開始念起了下一個,這次是《寶篋鏡喻》。

大概講的從前有一個很窮的人,欠了很多的債,無力償還,只得逃走。一日,他逃到了荒涼的田野裏,看見一只箱子,打開一看裏面都是寶貝,但有一面鏡子蓋在上面。正當他想取那些珍寶時,卻被鏡子中的自己嚇得縮回了手。

戚白玉閉著眼睛,聲音鉆入耳中卻令她更加不安,不斷思考著白歌講這個故事的目的。

她是諷刺自己心中有鬼,所有才會見到她嚇得不斷咳嗽,如驚弓之鳥嗎?

接下來,白歌又念了《駝甕俱失喻》、《入海取沉香喻》、《債半錢喻》

躺在床上的戚白玉卻覺得渾身難受,白歌念得每一個故事她都覺得像是可以喻指什麽,在隱晦的諷刺著自己。

沒多時,她的額頭上就沁出了汗珠來。

“大姐姐這是怎麽了,怎麽出了這麽多汗,是不是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