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2/2頁)
雙腳被謝塵握在手裏,不斷有微燙的水落在冰冷的肌膚上,讓她的腳忍不住縮了縮。
“很燙?”謝塵問了一句。
白歌垂著眸子,沒應答。
這樣的氣氛,總讓她覺得有些別扭的慌。
謝塵也沒在意,隨手抽了一邊的帕子,沾了些熱水捂在白歌的腳上。
頓時,溫溫熱熱的感覺傳來,倒是舒服的很。
白歌纖細的手指在花梨木的床沿上扣著,指甲劃在木頭上,嘎拉拉的發出輕微的響動。
謝塵用帕子包著白歌的雙腳,一手在水盆裏撩了撩,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將白歌的雙腳沉到水中,一邊還揉捏著她小腿肚酸脹的位置。
過了半晌,謝塵摸著那雙軟玉般的雙足已經溫溫熱熱的了,這才拿了條幹凈的帕子擦了起來。
“等會兒讓太醫再看看,你這身子自己也得多注意,太醫說你有些傷了元氣——”
謝塵這話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
白歌也沒注意他說了什麽,只是在他幫自己擦幹凈腳後,一連氣的把腳縮回床上。
謝塵看她有些防備的眼神,也不說什麽,扯過被子將人嚴嚴實實的包住,只露出一個小腦瓜在外面,可人的很。
他有些沒忍住,揉了一下那順滑的青絲。
“我最近會有些忙,可能不會過來,等太醫來了給你開的藥要按時吃,這些天都得在屋裏養著不能出門,別再受了涼。”
白歌握著被角,想了想問道:“裴桓出獄了嗎?”
謝塵神色微妙的一頓,接著平緩道:“很快了,你放心,我應過你的事不會反悔,他會全須全尾的出來。”
“嗯。”
白歌垂眸應著。
謝塵又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只叫了丫鬟進來伺候,便出了韶音閣。
回到莫妄齋時,袁縝已經喝完了一盞熱茶。
見了謝塵,他頓時皺起眉來。
“你這氣色看著也太差了些,是受了內傷?我那天就聽東臨閣掌櫃的說你和一個女子從觀景台墜下去了,結果第二天漫天都是你妹妹出了事,你當街縱馬擾民的消息,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那戚家姑娘出事了?”
袁縝作為東臨閣的少東家,自然是第一個收到東臨閣報信的。
雖然謝塵讓李濱放了不少的假消息出去,說是謝如眉出了事來掩蓋白歌的存在,但卻瞞不過袁縝。
畢竟東臨閣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謝塵的馬車帶著一溜驚慌的侍衛下人先駛了出去,接著那位謝四姑娘才完好無損的乘著另一輛馬車離開的。
謝塵沒有和他繞圈子的心情:“嗯,不是如眉。”
袁縝之前雖有猜測,但此時心亦是跟著涼了半截。
“那孩子呢?”
謝塵握著茶盞的手微微用力,骨節青白。
“沒保住。”
袁縝瞧著他的神色,半天只吐出一句:“你們都還年輕,不用急。”
謝塵扯了扯嘴角,嘴裏發苦:“太醫說她這次傷了元氣,以後子嗣有礙。”
袁縝這會徹底不知道說什麽了,即便有些奇怪這好端端的怎麽就能墜樓,得知消息的當晚他氣的把東臨閣的管事的打罵了一通,還以為是觀景台上的欄杆年久失修了才導致出了意外。
結果那管事的委屈的不行,只道事後又細細檢查了一遍,並無破損疏漏之處。
袁縝心裏這才有了些猜測,但此時見謝塵這般神傷之態,自不好在揭人傷疤,只是難免想到之前兩人爭執時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謝塵才緩了神色開口道:“這段時間裴桓那邊怎麽樣了?”
袁縝趕緊跟著轉了話題道:“你料的果然不差,這段時間至少有三波對裴桓的暗殺,我在獄中加派了許多人手,都擋了回去,這些人有些能耐,在大理寺大獄裏手段也不少,不過我沒抓人,只是派人盯著線呢,怕打草驚蛇。”
謝塵沉吟一下,道:“好,估計很快就要開始三司會審了,我日子不會太好過,裴桓那裏你多費心。”
袁縝神色凝重的看著他,道:“你有把握嗎,說不準真就栽裏了。”
謝塵視線落在茶盞中的漂浮著的葉片上,淡淡道:“箭在弦上,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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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五,元康十一年第一次大朝會。
經過一個月的發酵,朝會上的各黨派之間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元康帝剛一上朝,朝堂還略顯平靜,洶湧暗藏。
直到有第一個官吏站出來彈劾吏部左侍郎謝塵上元節當街縱馬,雖未至人傷亡,但也驚擾了許多百姓,應嚴懲其惡劣行徑。
元康帝聽完剛皺起眉頭,就立刻又有人站出來提及年前那道關於三司會審吏部左侍郎謝塵的聖旨。
之後,整個朝堂便如沸水入油鍋再也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