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第2/3頁)

只是,他們都還沉浸在舊日美麗的夢中,不願醒來。

這一夜,白歌睡得很不踏實,以至於早上很早就醒了。

跟著那仆婦上了一輛和昨晚完全不同的馬車,晃晃悠悠的感覺似乎過了很久。

等到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暈。

從馬車上下來,那個仆婦便領著她一路往前走,因為頭昏又有些忐忑,她也沒什麽心情四處打量,只是跟著那仆婦走。

似乎穿過了幾道回廊,終於到了一處院子。

仆婦恭敬的上前對著院門口的婢女道:“知秋姑娘,客人到了。”

那叫知秋的婢女看了她身後的白歌一眼,溫和的笑了一下,道:“這位就是白姑娘吧,跟我來吧,夫人一直等您呢。”

白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應該是戚姓如今不方便被說出來,才會被人這麽稱呼的。

看見這婢女臉上的笑容,她心中的忐忑不安緩解了些許。

婢女的態度,也代表了主人的態度,看起來這位老夫人應該不會太為難她。

跟著婢女進了屋子裏,白歌看見了那位莫老夫人,頓時有些驚訝。

這位老夫人保養的極好,頭發烏黑油亮,面容恬靜溫婉,也是個美人,看著竟然比寧氏還年輕。

按下心中的訝異,她走上前行禮:“見過老夫人。”

沒想這莫老夫人竟直接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把她扶起來,一邊打量她,一邊笑著道:“之前聽時雨說起我還不信,沒想竟是這麽水靈的姑娘。”

她一邊說,一邊拉著白歌的手坐了下來,顯得十分親近隨和。

“別叫老夫人,平白把我叫老了,平日這侯府裏就都叫夫人,你就跟著時雨叫我姨母就好。”

白歌一怔,聽到她話裏提到的時雨,想來應該是宋姑娘的閨名,沒想到,這位莫老夫人竟也沒想著遮掩,就直接將宋時雨說了出來。

不過她來人家家裏也屬於避難,要承人家的情,便也順著叫了聲:“莫姨母。”

莫老夫人輕笑了一聲,道:“你這稱呼可不對,我夫家姓莫,本家姓宋,你若定要加個姓,也該叫宋姨母才對。”

姓宋?

白歌頓時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定遠侯府的老夫人是宋家的人,怪不得宋時雨會求到她頭上。

她略有窘態的又喚了聲:“宋姨母。”

莫夫人笑著道:“這就對了,往後你就在這府裏住下,屋子我都派人收拾好了,有什麽需要添置的你就和知秋說,她都會幫你置辦的。”

她握著白歌的手,囑咐道:“就當自己家一樣,千萬別拘謹,知道嗎?”

白歌能感受到她的善意,當即點頭謝過。

接著莫夫人就開始引她聊天,卻也不問過往,只聊些她的喜好,得知她愛下棋頓時樂得不行。

“你不知道,我家那兩個啊,每一個能安靜坐下來陪我下會兒棋的,這回可好了,我總算能找個伴兒。”

她笑的極開心,卻又不失那種溫婉端莊的氣質,讓人覺得舒服親近。

兩人正說著,忽然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

“祖母,聽說你這來客人了,誰啊!”

接著,白歌便見一個小姑娘跑了進來,她看著年齡不大,穿著一身不常見的藍色勁裝,腳上蹬著靴子,頭發被高高束了起來,倒是一副男孩兒打扮。

只是等她的目光落在那小姑娘的臉上時,卻覺得熟悉極了。

而此時,那小姑娘也見到了她,忍不住就叫了一聲。

“哎!你是,是那個我爹惦記了好久的姐姐!”

·

謝塵在莫妄齋中,將手中的信紙一點點捏緊。

果然,當初那場落水也不過是謝蘊計劃中的一環麽。

還真是完美的計劃啊,在得知自己患了不治之症的時候把原本被放棄的弟弟領回家裏,悉心教導,然後在命不久矣的時候策劃這樣一場令人愧疚一生的死亡。

他還記得他臨死前將那個墨玉扳指套在自己手上的時候說的話。

“以後你就是謝家的頂梁柱,代我照顧好母親,別讓我死了也不安寧。”

為了這一句話,他忍了這麽多年,連婚姻都被做了交易,可結果這一切竟是一場騙局?

他這半生竟是個笑話嗎?

從心底湧上來的恨和痛都太過強烈,沖擊著他的情緒,過去的畫面一幅幅在眼前重現,謝塵猛地揮手劈在身前桌案上。

那用了多年承自謝蘊的桌案,頓時被劈了個四分五裂,而他的手上的傷口也又一次裂開,不斷溢出血來。

李濱聽見屋裏“咣”的一聲,急得不行,卻又不敢進去。

這兩天三爺的臉色一直很難看,晚上也是徹夜不睡的追查當年的事。

沒人比李濱更清楚謝家大爺對三爺意味著什麽,這些年,若不是因為謝家大爺,三爺怎麽會忍蘭若居那老女人的一件件幺蛾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