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質問

◎看見我就跑,我這麽可怕?◎

歸希文這兩天很郁悶。

明雪不知道是不是摔了一跤後腦子變傻了,醒來非得鬧著要和他解除婚約。

他倒不是特別在意這樁婚事,但他感到很憋屈。

當初他不知道聽了父親母親多少嘮叨,聽得耳朵都快生繭了,才勉強松口,答應訂婚。

他想著等他畢業分配工作了再提出解除婚約,到時候天高海闊的,他父母也不能伸手伸這麽長。

這眼看著就快要畢業了,沒想到明雪比他先一步提出解除婚約。

歸希文想著這樣也好,明雪自己提出來,總比他提出來要好。他一個糙老爺們不需要什麽名聲,明雪一個姑娘家,自己提出解除婚約,總不至於落得個被拋棄的名聲。

歸希文想是這樣想,卻發覺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逐漸不對勁。

當初這門婚事是明家主動來提的,明雪那會兒要死要活鬧著一定得嫁給他,現在明雪轉眼就要無情地解除婚約,一點也不猶豫,搞得周圍人以為歸希文對明雪使用了暴力。

不然當初一心想嫁給他的人怎麽突然就不樂意嫁了呢?

歸希文很是無語。

他一只腳蹬在混凝土管上,一只腳吊在空中晃啊晃,眉頭緊鎖,心情不悅地問旁邊的死黨:“張濤,你說我看著像會使用暴力的人嗎?”

張濤坐在另一只混凝土管上,誠實點頭,“像。”

“去你妹的。”

歸希文一腳把張濤從混凝土管上踹了下去,用實際行動證明張濤的正確性。

張濤爬起來,拍拍屁股後面的灰塵,沒事人一樣又坐了回去。

他瞧見歸希文臉色不太好,似乎當真了,連忙安慰道:“你想什麽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話你當耳邊風就行了。”

歸希文用手揉了一把臉,語氣低沉地自嘲:“大家現在看我感覺像看暴力分子,小孩看見我都開始繞道走了。”

“哪有哪有,誰看見你繞道了,我怎麽沒瞧見?”

張濤原本想安慰歸希文,可惜他剛說完,不遠處一個女孩子明明是朝這個方向走來,卻突然踩了刹車,掉頭離去。

事情發生得剛剛好,不差一秒,仿佛特意為了反駁張濤的話似的。

張濤當場愣住,下意識看向旁邊的歸希文。

歸希文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像一塊化不開的濃墨,他不苟言笑時,氣質凜冽得像雪山上的頑石,又冷又硬,讓人靠近不得。

張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瞧見歸希文喝住對方,朝著對方走去的時候,心裏忍不住為對方哀悼。

這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不巧趕上了,運氣真衰。

顧櫻也覺得自己運氣差,明明自己只是很自然地掉了個頭,怎麽這也會被人堵住?

秉承著不能得罪人的宗旨,顧櫻乖乖站在原地,露出一副認錯良好的表情,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不過乖一點總沒錯,歸希文不至於這麽沒品,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也要欺負。萬一他真這麽沒品,看在她態度好的份上,下手應該也會輕一點。

顧櫻將頭垂得很低,故意不去看來人臉色。

片刻,她聽到頭頂傳來冷冷的質問:“你看見我跑什麽,我這麽可怕?”

顧櫻兩只眼睛依舊不看他,只盯著地面,糯糯地說:“我想去買糖,發現忘了帶糖票,所以想回家拿,不是見了你想跑。”

顧櫻的聲音和北城這邊大嗓子說話的人不同,她說話時帶著一股江南水鄉的柔情與旖旎,讓人聽了忍不住心軟。

一旁的張濤不禁開口求情,“算了希文,人家就是想買個糖而已,你別為難人家。”

買糖?

歸希文盯著面前將頭快要貼著胸口的女孩,心裏冷哼。

剛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這人分明朝他看了一眼,才慌忙轉身離開。買糖這個理由,也就騙騙張濤這種沒心眼的吧。

歸希文指著不遠處的小店,“喏,你不是要買糖嗎,去啊。”

顧櫻重復解釋一遍,聲音很輕:“我沒帶糖票。”

“沒帶糖票?”歸希文盯著她,似是冷笑,“行,去我家拿。”

顧櫻:?

直到站在歸希文家門口,顧櫻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情。

她不知道事情怎麽發展成她到歸希文家裏拿糖票,她看著屋子裏兩個大男人翻箱倒櫃地找糖票,只覺得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笑的意圖太明顯,歸希文突然一道犀利的眼神朝她掃過來。

“你傻站在門口做什麽?進來幫我們找。”

顧櫻不太想進去,這是她第一次去一個成年男人家裏,她甚至沒敢多看,只粗略掃了一眼,屋子裏收拾得很幹凈,空間比她家要大。

想到這兩個大男人找不到糖票很可能不會放自己走,顧櫻猶豫片刻,還是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