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爆發(第3/4頁)

砰地一聲,歸希文奪門而出。

偷偷將耳朵貼在房門上偷聽的張冬玲瞧見歸希文從房裏風風火火出來,走出大門時連步伐都不太穩,她回頭怔怔望向顧櫻:“怎麽了這是?你們也吵架了?”

顧櫻罕見地垂著眸子,沒接話。

顧櫻為人很周到,一向不會讓張冬玲的話掉到地上,張冬玲瞧見顧櫻連她的話都沒心情接了,一時間憂心忡忡。

歸希文剛和張闊打完架,現在又和顧櫻吵架,他到底是想鬧哪樣!

張冬玲心裏責罵歸希文,同時又擔心他這副魂不守舍的不對勁狀態會出問題,連忙支使歸希武:“你跟著你哥出去,看看他去哪兒。”

歸希文並沒有跑遠,他薅了張濤,一起坐在地攤街旁邊的小攤上喝啤酒。

歸希文和張闊打架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大院,張濤從廠裏加班回來的時候,聽到大家談起這件事,心裏已經明白大概。

歸希文拽他過來喝酒,他當仁不讓,上了酒,一瓶一瓶給歸希文掀瓶蓋。

周圍客人多,炒菜的師傅忙不過來。菜還沒上,歸希文已經就著一碟鹹菜喝了兩瓶。

張濤實在看不過去,抓住歸希文的手,“等等吧,等菜上來了再喝,你這麽空肚子喝酒,傷胃,等會兒有你難受的。”

歸希文不聽,捏著啤酒瓶,喝白開水似的喝下一大半。

這麽個喝法惹得周圍不少人看過來,炒菜的師傅站在大鍋前,瞧見這一幕,從小窗裏探出腦袋勸道:“別喝這麽猛,小心出事!”

炒菜的師傅也不是瞎擔憂,以前大家只喝白酒,小口小口地酌,斯文得很。後來不知打哪天起,年輕人開始流行喝啤酒。

啤酒度數低,那些小年輕不當一回事,像喝白開水一樣往肚裏灌。不少沒輕沒重的年輕人在啤酒上栽了跟頭,甚至有人還為此丟了性命。

炒菜的師傅就親眼見過兩回喝得不省人事,撒手人寰的奇葩事,他囑咐張濤:“你別讓你朋友喝太多,出事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張濤在旁人密切注視的眼光中應承下來,搶過歸希文手中的酒瓶,“行了行了,你酒量也不是特別好,照這個喝法,菜還沒上來你就倒了,省著點吧。”

歸希文已經滿臉通紅,酒精的作用下,他人是醉醺醺,思維卻還是清醒的,見張濤要搶酒瓶,緊緊抱住不撒手。

嘴裏喃喃:“我是不是酒量變好了,怎麽還不醉?”

張濤一愣,“你想要喝醉嗎?”

歸希文不接話,只拿起酒瓶晃了晃,瓶中還剩下一個拇指厚的底。

他揚起酒瓶一飲而盡,將手中的酒瓶與桌上的空酒瓶擺在一起,耐著性子數了數,“一只、兩只、三只、四只……這個時候我早就該醉了,怎麽今天還是這麽清醒?”

以前別人找他一起喝酒,沒喝多少就會醉,大家都嫌棄他不禁喝,容易醉。沒想到今天倒是這麽能堅持,可惜今天他想醉。

歸希文無奈地笑笑,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頭,對著張濤商量:“再來一瓶。”

張濤沒準備開瓶蓋,他把桌面上的酒全都藏到自己身後,坦誠道:“希文,你說出來吧,你有什麽不開心你說出來,別憋在心裏。”

從出來到現在,歸希文沒有和他提起一句有關顧櫻和張闊的事情,這讓張濤心裏很不安。

不了解歸希文的人對他最初的印象可能覺得他是個冷冷的人,話不多,不會主動開口,但歸希文從來不是擅長把事情憋在心裏的人。

歸希文性子直,更喜歡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以前有了煩心事,他挨著歸希文坐在大院東邊的混凝土管上,互相抽兩支煙,歸希文就會把煩心事交代。

現在歸希文喝了四瓶酒,卻只字不提。

張濤眼裏冒出一絲心疼,他拍拍歸希文的肩膀,“希文,你別這樣。”

歸希文還是不吭聲,只嚷著要喝酒。

都說酒醉之後就像被麻痹一樣,腦子渾渾噩噩,不會再想、不會再思考,可他現在腦子很清醒,思維很敏捷,一點也不遲鈍。

只是四肢變得很緩慢,連酒瓶子都搶不過張濤。

歸希文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踉踉蹌蹌站起來,要去張濤身後拿酒。

剛一站起來,兩腿一顫,又癱坐下去。

原來酒精麻痹的不是思維,而是軀體。

歸希文放棄搶酒瓶子,他有氣無力地坐在圓椅上,微微歇氣,擡眸緩緩看向對面的張濤。

張濤以為歸希文終於打算和他傾吐心事,只見歸希文張了張嘴,又收住話頭,半天沒吭聲。

周圍來吃飯的人熱熱鬧鬧,有的和朋友一起,有的攜家帶口,說說笑笑,氣氛極其和諧。

只有歸希文和張濤這一桌,帶著些莫名其妙不合時宜的尷尬與悲傷。

實在受不住這種氣氛,張濤主動開口提及此事,“你為什麽要和張闊打架,和顧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