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她不敢回想,甚至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溫柔可親的哥哥就變成了兇猛的豺狼,發狠地將她推倒在身下,然後,然後……

阿朝冰冷的手指顫抖著,碰了碰自己的唇,哥哥居然在夢裏……親了她……

不是那種無意間的擦過,也不是溫柔的觸碰。

就是唇齒交纏的親吻。

她夢到自己的四肢被他箍緊在身下,腰間的力道幾乎要將她揉碎,鼻尖充斥著鋪天蓋地的松木氣息,唇齒被一點點撬開……以至於她到現在舌根還隱隱腫痛。

她竟然做了這麽荒唐的夢!

“姑娘夢到什麽了?”崖香擔憂地望著她,熱水擰了帕子,替她拭去額頭的細汗。

阿朝被這個夢嚇得渾身發抖,怔怔地回過神來,蒼白的嘴唇翕動著:“沒……沒有,我就是夢到一頭惡狼……”

崖香詫異:“狼?姑娘見過狼嗎?”

她還要問,阿朝當即紅了臉,腦袋悶進被褥裏,試圖將那些不該有的妄念從腦海中剝離,可暗夜裏那些清晰而灼熱的觸感,哥哥沉欲的眼眸和滾燙的呼吸,幾乎一寸寸烙在她的身體裏。

崖香不明所以,只能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脊,“姑娘別怕,咱們都在府裏,又不是荒郊野外,哪裏會有狼呢?”

阿朝慌促地搖搖頭,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精神不正常了,天底下沒有哪個做妹妹的會夢到兄長親吻自己。

盡管她也覺得哥哥生得好看,喜歡他堅實安穩的懷抱,喜歡他溫熱的大掌緊緊握住自己,可那都是基於妹妹對兄長的依戀,旁的心思,她是從來沒有,也萬萬不敢的。

阿朝坐在床邊低低喘了幾口氣,怎麽也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扶我去出恭吧。”

她在夢裏就忍不住想去了。

一整日渾渾噩噩下來,直到女紅課上,針工局的女官布置了課業,她才慢慢回過神來聽。

原來四月初八的浴佛節,大晏的姑娘們都有繡香囊到廟裏開光的習俗,最常見的繡樣便是佛門八寶,代表佛家八種祥瑞之物。

有過先前幾次課的經驗,李棠月和崔詩詠都關心地看過來:“阿朝,你這回打算繡什麽?”

八種紋樣,哪種看起來都不簡單,上回的竹葉紋都被她繡得血跡斑斑,別說復雜的華蓋寶幢了。

兩人一走,崇寧公主笑著坐過來,悄悄道:“阿朝,你這次給我太子哥哥繡個香囊吧!你瞧他都把小雪貂送給你了,禮尚往來是不是?”

阿朝詫異地張張口,哭笑不得:“我的繡功公主是知道的,我自己都覺得不堪入目,如何送得出手?還是送給太子殿下,他宮裏的丫鬟怕是都比我繡功好上百倍不止,作甚非要我繡的呢。”

“無妨!心意到了就成,只要是你繡的,太子哥哥一定會喜歡。”

傻哥哥頭一回對姑娘動了心,又好不容易求她一回,崇寧只好從中幫襯。

阿朝也大概明白了,不是所謂的禮尚往來,恐怕還有旁的意思。

大晏的姑娘對心儀的男子表達愛慕,往往就會送香囊絹帕一類的隨身之物。

公主都這麽說了,她若不應,擺明了就是拒絕太子的好意,可若是叫旁人瞧見她給太子繡香囊,顯得她急不可耐,上趕著貼上去似的。

阿朝想起昨晚佟嬤嬤的話,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她瞅著自己指尖新戳的兩個洞眼,終於尋到個合理的借口:“這佛門八寶原本就是寓意吉祥圓滿的,我只怕……給殿下帶來血光之災。”

這回連公主也沉默了:“這……”

是了,太子的安危關乎國祚,上位者就更仔細這一樁,隨身佩戴的玉佩、香囊都有講究,若是鬧出什麽不祥之物,後果不堪設想。

公主也只好作罷,“那行吧,我同太子哥哥說一聲,他一定能理解的。”

阿朝點點頭。

兩人細細碎碎的說話聲雖不大,可公主的一舉一動到底惹人注意,姜燕羽和蘇宛如都默默收回了眼神。

下學後,姜燕羽走在她前頭,不冷不熱地開了口:“看來咱們太子爺當真是對這位謝家小姐起了心思。”

蘇宛如聽不出這話中有多少情緒,她自己不指望了,但她明白安國公府的心思,開春後連安國公府的老夫人都有意無意進宮走動兩回了。

盛京城不論才貌還是出身,姜燕羽無疑都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可就是不知道她如今對謝閣老的心還存有幾分。

“八字還沒一撇,你也莫要多想,就算太子心儀謝綰顏,謝閣老還未必肯將妹妹嫁進太子府呢。”

她一著急險些說漏嘴,果然姜燕羽轉過頭,錯愕地看她一眼:“天底下有幾人不想嫁進太子府?做了太子妃,來日可就是一國之母,普天之下最尊貴的女人!機會就在眼前,旁人都擠破了頭爭取,謝府為何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