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路嘉佑是商野的表弟,在商野看來就跟個二百五一樣,成天只操心他那張臉,要不是路家有些家底,他那張臉早變成風幹牛肉了。他跟路嘉佑不對付,因為商野從小到大都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除了商野小時候在國外的那幾年,剩下的時間可以說路嘉佑從小就是在商野的陰影下長大的。

商野被吵醒,眉毛都縱在一塊兒去了,路嘉佑那句禿了就想是把刀紮在了商野的心口上:“閉嘴。”

“哥你就是話說得太少了,到現在身邊都沒個知冷知熱的人。”路嘉佑摸了摸自己今天剛做的頭發,“連住院都……”

他話還沒說完,手邊就已經遞來了一個果盤,西瓜被細心地去了籽,葡萄被剝了皮,哈密瓜切成了塊兒,連蘋果都削成了兔子的形狀。

路嘉佑的眼神這才落在了米純的身上,他剛才只顧著看商野的笑話了,沒注意到屋裏還有這麽個人。

白白凈凈的臉,看起來就讓人覺得舒服,米純把果盤放在了路嘉佑的手邊,自己挪去了商野的身邊。

表裏寫得很清楚,商野不愛吃蘋果香蕉橘子,要真說起來他其實不愛吃水果,只有草莓能勉強入他的眼。

但這個季節應季的草莓早就沒有了,米純看見放在冰箱裏的不知道從哪個國家來的草莓,紅潤鮮亮,一打開冰箱就能聞見甜甜的香氣,米純合計了一下,還是沒有給客人準備草莓。

路嘉佑看到米純手裏又紅又大的草莓,自己盤子裏的西瓜頓時就不甜了:“憑什麽不給我吃草莓?”

商野本來不想吃,但聽見路嘉佑問,他就著米純的手,就吃下了那個草莓。

米純支支吾吾:“就剩這幾個草莓了。”

商野很滿意,在米純遞過來第二個的時候也順著就吃了。

“哥,這人誰啊?”路嘉佑哢嚓哢嚓地啃蘋果,在米純聽來那動靜就像是他們老家在堆糧食的屋子裏的老鼠。

“護工。”

路嘉佑大為震驚:“現在護工都這麽卷了?”

米純不太能聽懂卷的意思,看他們吃完水果之後,想著這裏有人能看著,才小聲地說:“我能不能出去一趟?”

時針已經指向了四點,再不去買菜,他跟商野今天都要挨餓了。

果然商野在聽完他的話之後就皺起眉:“去幹什麽?”

“我去買些菜回來,不然晚飯沒吃的了。”米純看向路嘉佑,“這位先生能不能幫我守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路嘉佑愣愣地點了點頭,就看見米純背著包走了,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為什麽要自己去買啊?不是手指隨便撥一撥就行的嗎?

還有啊,他憑什麽要伺候商野啊?他本來就是來看笑話的!

米純很快就找到了護士說的菜市場,只是因為已經是下午了,很多菜也都不太新鮮了,他勉強挑了些,用最短的時間趕了回去。

這邊路嘉佑雖然說自己是來看笑話的,但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平時鬥鬥嘴,但真要是這種生死的大事,自家人當然得站在自家人這邊。

“我聽姑父說,那邊還想起訴咱們。”

商野嗤笑了一聲,這場車禍他才是遭受無妄之災的人,肇事者居然還想起訴他。

“在警局的時候趾高氣揚的樣子,我看了都想打人,說著自己家孩子怎麽怎麽優秀,結果不還是扶不上墻的爛泥。”路嘉佑比劃著,“結果在看到姑父的時候,腿都軟了半邊。”

“在警局的時候趾高氣揚的樣子,我看了都想打人,說著自己家孩子怎麽怎麽優秀,結果不還是扶不上墻的爛泥。”路嘉佑比劃著,“結果在看到姑父的時候,腿都軟了半邊。”

商家自從商野學成歸來,所有的事務就都交給了商野,商越澤逐漸退出了A市的圈子,這兩年商野在A市站穩了腳跟,倒是慢慢地讓人忘記了商家不止一個商野,還有一個跺跺腳就能讓A市顫一顫的商越澤。

“現在姑父帶著公司的法務跟他們打官司呢。”路嘉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一遍。

商野只是默默地聽著,偶爾回應他一句。

路嘉佑是個話匣子,話題也是天南海北地跑。

“對了,我今天來最重要的事情我還沒跟你說呢。”他從自己背包裏取出一張請柬,“信哥和光霽的婚禮,在一個月過後,這是你的請柬。”

商野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睛:“我這個樣子,給人家婚禮添晦氣嗎?”

路嘉佑呸了一聲:“他們敢!”

正巧這會兒米純回來了,手裏提著好幾個袋子,有豆腐,有魚,還有些路嘉佑不認識的菜。

他收回視線,繼續說:“都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他們敢嫌棄你,我就敢大鬧他們的婚禮。”

“別跟個無賴似的。”商野淡淡地開口,“看一個月之後我恢復得怎麽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