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許草丫把顧成安小小的身體抱進懷裏,小心的摸了摸他仍舊紅燙的額頭,情緒頓時失控的痛哭起來。

“草,草,安,安,草———”

顧成歡一聲又一聲的哭喊聲,讓許草丫找回了些理智。一邊抽泣著,一邊和身旁的乘務員同志說:“同志,幫幫俺們,請你幫忙找播音員同志廣播下,只要有人能救救孩子,要錢要票俺都給。”

許草丫後悔了,她恨死自己了。

想著自己為何一定要把孩子們帶出來,若是她聽謝雲韻的話,成安如今就會好好的呆在家裏,不會遭受這樣的禍事。

“好,好,好,許同志你抱著孩子跟我們先去後面的值班室等著。”

乘務員看著許草丫抱著倆孩子哭成了淚人,眼睛也酸脹的厲害。

天殺的拍花子,就該拉去吃木倉子。

“公安同志,他有同夥,他還有同夥。”

許草丫臨走時,大聲的朝著三個公安同志喊著。

“許同志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這夥人都繩之以法的。”

公安同志出聲保證著。

到了值班室,

乘務員女同志拿來了高粱酒,讓許草丫趕緊先給孩子全身擦拭一遍,說這樣能有效的降體溫,她家孩子高燒的時候,醫生告訴她的法子。

許草丫知道這法子的,顧熙美跟她講過。

顧熙麗抱著顧成雨看著沉睡不醒的顧成安,兩人相似的眸子有著相同的憂心和害怕。

顧成歡似乎是感受到了顧成安的情緒,嘴裏一直哭喊著說:“草,草,安,怕,安,怕怕,草,草。”

嗚嗚嗚———

過了十來分鐘,

火車上的乘務長同志帶了一位穿著邋遢,戴著副破碎一半眼鏡的老頭走進了值班室。

“許同志,這位老同志是個老中醫,他說可以幫你救孩子,不要錢也不要票,但要你答應他一件事兒。”

乘務長同志嘆了口氣,開口和許草丫介紹說。

“老同志,你只要能幫俺救救孩子,你讓俺答應多少件事情都成。”

許草丫說著話,就要給老同志跪下,求他幫忙救救孩子。

顧熙麗也抱著顧成雨要給老同志跪下,嘴裏抽泣著說:“爺爺,求你幫幫我們,救救我侄子。”

老同志阻止兩人說:”這可使不得,老頭子可是罪人。”

“乘務長同志說你們是顧軒景烈士的家人,老頭子和他算是舊識———”

老同志說著話,讓乘務員同志把那個拍花子手裏的銀針取過來,然後把顧成安身上的衣物都脫了下來,摸了摸他的脈搏,又仔細的檢查了下他的身體。

說:“孩子沒啥大問題,是拍花子用了種迷藥,種了迷藥後,人的體溫會升高,也會陷入昏迷,一會兒紮上兩針孩子就能醒。”

“老同志,成安他真的沒事?”

許草丫不安的再次確認著說。

老同志點了點頭,說:“你要不信老頭子,就站在邊上看著好了,一會兒孩子就能醒。”

乘務員同志滿頭大汗的大口喘著氣,把那包銀針遞給了老同志。

老同志取出銀針在顧成安的穴位上輕紮了兩下,許草丫就聽到小兒子的哭喊聲:“哇哇哇———草,草,安,安,痛,痛,草,草。”

許草丫捂著嘴也跟著哭了起來,然後跪下就要給老同志磕了個頭。

說:“老同志,你想讓俺幫你幹什麽,俺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老同志連忙把許草丫扶起,看了眼值班室裏的幾個火車上的同志,紅著眼眶給許草丫鞠了一躬,小聲說:“小同志,你應該能猜到老頭子現在的情況,我就拜托你一件事兒,有空的話去這個地方,幫我照看下孫女。”

老同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地址和他孫女的名字,遞給了許草丫。

乘務長同志和幾個革委會的人站在值班室門口,跟老同志說:“該走了。”

許草丫在口袋裏掏著錢和票,想塞給革委會的人,讓他們對老同志多照顧些。

乘務長走到許草丫身旁,搖了搖頭,看著老同志和革委會的人離開後,才緩緩說:“給多少都沒用的。”

唉———

乘務長同志又和失神的許草丫說,公安同志審問了那個拍花子,他咬死自己沒有同夥,公安同志想讓許同志過去幫個忙。

“乘務長同志,那俺就去見見那個拍花子吧。”

許草丫摟緊懷裏哭的慘兮兮的顧成安,聲音冰冷的說。

“成,你是自己去,還是帶著孩子們一起。”

乘務長同志又問,心裏也知道現在要許草丫放下孩子過去幫忙不太可能。

“一起。”

許草丫看向被嚇壞的顧熙麗和她懷裏正盯著自己的顧成雨,說。

她不敢了,再也不敢讓他們離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乘務長領著他們到了公安同志關押拍花子的地方,許草丫把懷裏的顧成安給了顧熙麗,然後認真交代顧成雨和顧成歡要守在姑姑的跟前不準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