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扣———扣———扣———”

許草丫站在病房門口焦急的敲著被扣上的房門。

孫京華滿臉淚水,驚慌失措的跑過來開了門。

然後躲到了許草丫的身後,她的身體在打顫,她的眼眸裏更是復雜,有不舍,有難過,有不甘,有失落,有愛,有恨,還有把這些纏繞在一起的苦澀。

“許同志,你終於來了。”

孫京華顫著聲,夾帶著些許哭腔,她緊緊抓著許草丫的胳膊不放。

“孫京華同志,你沒事吧?”

許草丫說著話,就要拉著她去找床位醫生。

她擔心孫京華又和上回一樣受刺激過度,傷了身體。

站在病床前的男同志眼睛裏似藏了寒冰,聲音也冷的讓人心慌,他冷冷的看向許草丫,說:“許草丫同志,你要帶我未婚妻去哪兒?”

許草丫皺著眉頭看向這個來者不善的男人,長的倒是還不錯。

個頭估摸著有一米八,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肩寬腿長,就是嘴唇太薄,看著就很薄情。

還有就是這人臉太臭,眼神太冷,像是別人欠了他錢似的。

“你是王同志吧,王家不是和孫家已經退了婚了嗎?你現在算哪門子的孫京華同志的未婚夫?”

許草丫冷笑著反問說。

說完話,許草丫明顯的感覺到這位姓王的同志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她說的又沒錯,婚不是王家主動退的嘛。

過了好一會兒,王同志雙眼含怒,瞪著許草丫說:“我和京華的婚不會退的。”

他話音剛落,躲在許草丫身後的孫京華情緒激動把腳上的鞋子脫了下來向他扔去,嘴裏喊:“王仲平,你走——你走——你走——”

王仲平越過許草丫把陷入瘋癲的孫京華給抱回到病床上,把許草丫擋在了門外,說:“許同志,我和京華還有些話說。”

然後門‘噗通’一聲合上了。

呵呵,許草丫生氣的想伸腳把門給踹開,卻被路過的護士小雨給拉住了。

她說:“許草丫同志,你可別亂來,這可是公共財物。”

“哦。”

許草丫憋屈的被小雨同志帶到護士站坐著等。

急診科室很忙,許草丫見醫護同志來來回回的忙碌著。

過了大半個鐘頭,孫京華的病房門終於打開了。

那個把許草丫關在病房門外的王仲平失魂落魄的走到許草丫面前,他說:“許草丫同志,謝謝你救了京華的命。”

許草丫愣了下,回他說:“王同志你不用謝我,我幫她跟王同志你沒關系的。”

王仲平沉默了會兒,說:“許草丫同志說得對,和我沒什麽關系了,已經和我沒什麽關系了。”

嘴裏來來回回說著,不知是說給許草丫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許草丫輕嘆了口氣,沒再理他,焦急的跑回了病房。

看看可憐的孫京華現在怎麽樣了?

坐在病床上的孫京華整個人木木的,呆呆的,雙眼無神的望向病房門口,不知此刻在想著什麽?或是在期盼著什麽?

她見許草丫進來,撲到她懷裏,輕喃說:“許草丫同志,我心好疼,好疼———”

許草丫不知該怎麽辦?

孫京華又說:“他說心裏有我,可是我爺被抓走的時候,他在哪裏呢?我家屋子被郭愛國霸占的時候,他又在哪裏呢?還有我被人欺負的時候,我一直一直喊他的名字,他這麽就不出現呢?”

許草丫輕拍著孫京華的背,陪著她。

此刻她不需要說些什麽,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就靜靜的陪著孫京華,讓她發泄著心裏壓抑的情緒,或許這樣也是種解脫,能說出來總比一直壓抑著說不出來強。

至少是個新的開始,腐肉挖去前總要忍受它帶來的疼痛的。

“他說不嫌棄我,可是我嫌棄自己臟啊。我恨他父母落井下石,在我被人欺負後托人找過來退婚,趾高氣揚的說他要娶我同父異母的姐姐,郭靜月。”

許草丫聽的心揪了一下,這———王家的爸媽真不是東西。

孫京華繼續說:“許草丫同志,其實我心裏是不喜歡他的,和他訂婚的時候還和爺鬧了一陣脾氣,覺得要和這麽個冷冰冰的人過一輩子,得多可怕。後來我發現郭靜月喜歡他,我就壞心眼的開始接受他對我的好,有時還會主動的靠近他,氣郭靜月———”

許草丫輕嘆了口氣,內裏的小人說要是孫京華一直不喜歡王仲平該多好啊。

唉———

孫京華趴在許草丫懷裏喃喃自語了好久,直到她的病床醫生過來又給她打了一針‘利眠寧’。

許草丫又拉著小雨護士讓她幫忙多照看下,有事情就找婦產科的張美蘭去。

小雨同志無奈的回說:“許草丫同志,我曉得了,你每次回家都說一回,我記著呢。”

許草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