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舍得責怪一只小貓咪呢?

最後,楚溪客還不是得乖乖奉上小魚幹,還要幫忙吹涼。

喂貓的小碗也要仔細選擇,是老楚家壓箱底的一只,厚胎黑釉,碗底很高,既能防止小貓咪踩翻,又不需要它過分低頭,可以很好地保護小家夥嬌貴的頸椎。

酥酥脆脆的小魚幹,楚溪客掐頭去尾,把中間最好吃的位置呈給小奶貓,誰知小家夥根本不領情,毛絨絨的爪子一按,把魚頭和尾巴一並納入爪下!

是一只勤儉持家的小貓咪沒錯了。

楚溪客鼻子一酸,他的桑桑也是這樣,因為買不起很貴的貓零食,他就自己烘小魚幹給桑桑吃,桑桑每次都會很珍惜地吃幹凈,碗底的渣渣都會仔細舔掉。

趁著小奶貓埋頭幹飯的機會,楚溪客暗搓搓地開始了各項測試。

勾勾尾巴,細小的尾巴變戲法似的完成一個心形;拍拍屁股,肉乎乎的小屁股就像屁桃君那樣撅起來,還抖了抖!

楚溪客不自覺柔了眉眼,這就是他的桑桑沒錯了!這些可愛的互動都是他不開心時桑桑用來哄他的!

如果這些不足以作為證據的話,楚溪客還有最後一招——桑桑對薄荷葉的氣味十分敏感,只要稍稍一靠近就會狂打噴嚏。

剛好,墻根下就種著一叢,楚溪客摘了很小的一片葉子,慢慢湊近小奶貓。

小奶貓起初還很好奇,歪著小腦袋嗅了嗅,緊接著便嗖地一下縮回去,一個大大的噴嚏打出來,生生讓自己栽了個跟頭。

是桑桑無疑了!

楚溪客連忙扔掉薄荷葉,激動地把小家夥抱起來。

可是,他手上還殘留著薄荷的氣味,小奶貓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把自己嚇得毛毛都炸了起來。結果,不管楚溪客怎麽洗手道歉用小魚幹誘惑,小家夥都不肯靠近他了。

最後,小奶貓氣呼呼地扭著胖嘟嘟的身體爬到竹墻上,還不忘叼走一條、不,兩條小魚幹,還是最大最長的兩條!

大概是因為負重太多,這次爬墻的過程並不順利,爬到一半的時候尖尖的魚頭被凸起的竹節擋了一下,連累得小奶貓一並摔到地上。

即便如此,這只毛絨絨的小吃貨也沒打算放棄魚幹,一骨碌爬起來,繼續奮鬥。

楚溪客心疼了,反復洗幹凈手,小心翼翼地托著把小奶貓送上墻頭。

竹墻那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白衣勝雪,眉眼矜貴。

有的人穿白衣氣質溫潤,能彰顯翩翩風度;而有的人則莫名多出令人生畏的距離感,只能遠觀,不敢褻瀆。

鐘離東曦就是後者。

偏偏楚溪客有著自小練就的社牛本領,無論面對什麽人都能迅速切換成適合的狀態。

“郎君,你住這裏嗎?”語氣熱情熟稔,宛如舊友重逢,讓人不自覺卸下心防。

他一邊說一邊伸著脖子看了一圈,這才發現,牛車進入的就是這個一直空著的大宅子,兩家的門開在了不同的街道上,看著距離很遠,實際僅有一墻之隔!

鐘離東曦淡聲道:“嗯,今日剛搬來。”

與楚溪客的驚訝不同,他對彼此的“重逢”沒有絲毫意外,早在回長安之前他就把左鄰右舍調查清楚了。

“這麽說,以後就是鄰居了?”楚溪客難掩驚喜——以後可以隨時看到桑桑了!

鐘離東曦被他鮮活的樣子感染到,淡淡一笑:“往後,要麻煩小郎君多多照應了。”

“好說好說,互相照應嘛!有了鄰居就有人氣,以後咱們兩家常來常往,和和睦睦,好運氣也會隨之而來的!”

“小郎君說得對。”鐘離東曦笑意加深。

“對了,還沒請教郎君高姓大名——我叫楚溪客。”楚溪客主動自報家門。

“鄙姓鐘,單名一個離字。”

鐘離?《血色皇權》中沒有這一號人,看來與劇情無關,那就可以放心地結交了。

“鐘離公子,有禮了。”楚溪客隔著墻頭,行了個不怎麽標準的叉手禮。

鐘離東曦理袖整冠,還了一禮。

楚溪客揮揮手:“常來常往呀!”

“常來常往。”鐘離東曦眉眼含笑。

臨別時,楚溪客在小奶貓耳邊悄悄說:“桑桑,我知道是你。雖然不清楚你為什麽不記得我了,但我會想辦法把你接回家的。”

說完,又照著毛絨絨的小貓頭用力親了一口,都親出響聲了!

片刻後,鐘離東曦把小奶貓拎起來,點了點他被親的地方,調侃道:“得了小美人一個親香,你當貓生無憾了。”

“哢嚓哢嚓哢嚓~”

桑桑貓心裏只有小魚幹。

***

第二天,楚溪客起了個大早。

先是熬了藥喂老楚頭喝下,又打來溫水給他擦拭手腳,趁著熬藥的工夫他還掃了院子,擦了地板,把灶間的水缸打滿。

活計很多,楚溪客卻絲毫不覺得辛苦,反倒很滿意現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