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灌酒

心思都在舞台上的杜張二人神色呆滯, 不可置信地看向端莊冷持的明祎,尤其是杜衍,上前摸了摸明祎的額頭:“你腦子是不是哪裏壞了?一個男人的腰怎麽可能比女人還軟, 還是個舞者,情愛迷住你的眼睛了嗎?”

明祎凝視她:“我說的是實話。”

“你說是實話便是實話嗎?尋常事還可以去驗證,此事、你讓我等如何驗證?”張明淺實事求是, 總不好去摸摸顧主事的腰來驗證。

顧錦瑟倒是惹了個紅臉,捂著臉都不敢說話了,看向舞台上的女子,隨口說道:“我瞧著瀠茴不像的本朝人。”

“她是本朝人, 土生土長的京城人,顧主事離開京城多年, 她是生在京城, 養在京城, 聽聞一步未曾離開過京城,”張明淺的心思回到舞台上。

話題暫時結束。

明祎默默飲酒, 顧錦瑟歪頭看著她,眼中再無旁人,杜張二人興致勃勃地說著舞蹈。她二人時常觀舞, 頗有心得, 相比之下,顧錦瑟與明祎就是舞蹈白癡, 看個熱鬧。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情愫漸濃, 張明淺忽而說一句:“顧主事, 你會下腰嗎?”

顧錦瑟:“……”沒完沒了。

舞台上瀠茴做了個下腰的動作, 接著飛快躍起, 手中水袖揮得如雲流水。

明祎問她:“你會嗎?”

顧錦瑟沒好氣道:“會與不會,晚上回家不就知道了。”

嘖嘖嘖,話題露骨,兩個單身狗立即止住話題,繼續探討瀠茴的舞蹈。

舞蹈過半,燈火再燃,大堂內恢復光明,杜衍大贊舞蹈精妙,張明淺提及趙飛燕掌上舞,言下之意,將瀠茴比作趙飛燕。

顧錦瑟逮著機會懟道:“聽聞張大人矜持端正,今日再見似乎與傳聞中不大相同。”

張明淺一噎,反懟她:“你剛過門的妻子與傳聞中一樣嗎?”

不大一樣。顧錦瑟沒說,傳聞中的明祎是天上的仙女,而面前的人是鉆進地表層的腹黑女。

張明淺扳回一局,顧錦瑟低笑道:“你三人都與傳聞中不同。”

京城將三人傳得神乎其神,人間閻羅,地獄魔鬼,實際上呢都是些尋常女子,比起常人聰慧些冷酷些。

顧錦瑟兀自想著,瀠茴在舞台上又作一舞,張杜二人立即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看舞。顧錦瑟注意到瀠茴的身形,悄悄與明祎說道:“我覺得她的骨架比尋常女人大一些,不像本朝人。”

明祎這才擡首看一眼,說道:“她的父親是本朝人,母親是異族人,她從小便是舞姬,後來贖身開了永安樓。”

永安樓很熱鬧,物價昂貴,一道菜的價格是外面的幾倍,堪比現代的五星酒店。

明祎與顧錦瑟看了個寂寞,不等舞結束就離開了。秉著友好交友的禮貌,她去櫃台前結賬了。

等她出去時,明祎都已上了馬車。

月上梢頭,兩人回到府裏,顧夫人與虞舅父還未曾回來。

晚輩不好過問長輩的事情,顧錦瑟讓吞吞去看著些,兩人都不是年輕人,出了事都沒有年輕人腿腳快。

入了新房,明祎更衣,屏風映著女子姣好的面容,昏暗的光線下身形頎長,發如烏墨,膚如凝脂。

地表層的美人回到月上,冰雪般淩寒的氣質讓人望而卻步。她身上的光彩也叫明月黯然失色,仿佛,她便是月中仙子。

顧錦瑟露出笑意,眼中光色盈盈,明祎不知她的想法,笑一句:“你呆笑什麽?”

“我去沐浴。”顧錦瑟不答,高興得眼中閃爍光彩。

明祎擰眉,眼波如平靜的海面,如何也不起波瀾。

兩人心思各異,洗漱過後,一道躺在了床上,明祎看著屋頂,顧錦瑟則看著她。

龍鳳燭火早就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鮮花,紅色的牡丹寓意很美,香氣淡淡。

顧錦瑟伸手去摸明祎的耳垂,舉止分明很輕,明祎依舊驚顫連連,下意識就要避開。

床笫之間本就曖昧,輕易的觸碰就能讓人心神蕩漾。

明祎渾身都有些抗拒,好像是一件不得了不能做的事情。

顧錦瑟笑了,“你怕什麽呢?”

明祎呼重了些,被她綺麗如旭陽般的笑容弄得心顫不已,渾身都跟著熱了,膝蓋上莫名多了曾壓力,她下意識挪開,不想顧錦瑟直接壓了過來,單手攬著她的腰肢。

“顧錦瑟。”她有些生氣了。

顧錦瑟傻乎乎的笑了,“你怎麽那麽害怕,又不是第一回了。”

本就驚顫的心,隨著這句‘又不是第一回’跳動得更加厲害了。明祎莫名抖了抖,起身就要走,顧錦瑟從後面抱住她,“我不碰你就是了、睡覺啦。”

明祎不信,顧錦瑟拉著她躺下,靜靜躺著,“你可知曉梁祝的故事。”

明祎搖首。

顧錦瑟立即說起梁祝化蝶飛,祝英台扮作女子上山求學,與呆子梁山伯分配在一間屋子,兩個男人睡在一起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可她是女子,無奈下,她端了一碗水放在床中間,水往哪邊灑了,次日醒來就是誰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