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憂思過度之危

◎善良要有度,否則那就是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

真是誰的算盤誰就打的響。

老太太想讓探春入宮讓公府多一重依仗, 她又年輕,若生下龍子,於賈家就是另一番造化了。

也不是老太太不疼元春, 若沒有重新選秀,她也不動這樣的心思, 可既然機會都到眼前了,那自然公府榮耀為先。

二太太呢, 是怕探春入宮影響了賢德妃本就不多的聖寵。

畢竟她們的身份都是榮國公府的孫女,嫡出庶出在宮裏那種地方, 是最沒用的。

但如今府裏, 老太太的話還是最有分量的。

她只道:“都知道太妃的用意,自然只帶給她相看的姑娘過去, 難不成還要同太妃每個都說道一番?”

二太太居然也不堅持,仿若真的只是體貼姑娘們隨口一提罷了。

她話鋒一轉, 又笑道:“那不若我帶著寶丫頭, 她來年就及笄了,讓她出去給諸位夫人看看也好。”

她說的是夫人,也是知道寶釵的身份, 太妃是瞧不上的,哪怕做個沒有名份的侍妾。

鳳姐在一旁斟茶, 很是奇怪,二太太不是跟薛家姨媽眉來眼去, 有撮合寶釵寶玉的意思麽?怎麽這回又變了心思?

賈母也不好一直駁二太太的面子, 便無所謂的應了。

一個商家女,雖說是皇商, 那日赴宴的夫人們怕是瞧都不會瞧的。

而寶釵也不像是能給人做妾室的模樣。

二太太沒有再多說什麽, 可見目的已然達成。

鳳姐暗自琢磨了會, 莫不是薛家姨媽又給了二太太銀子?想讓寶丫頭去見見世面而已?

再想不出別的可能的。

她回去自己院子,倒是跟賈璉說道了一番。

且說那日倆人鬧了一頓,第二日老太太果然只遣了琥珀來問了幾句罷了。

兩人對了詞,胡亂的圓過去了。

待晚上賈璉下了值,鳳姐找了機會,溫了酒,親去小書房請了賈璉回去,倆人把話說了個清楚。

鳳姐只道:“我如今雖有把柄在你手上,可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都是一個鍋裏的螞蚱,任你拿捏是不可能的。”

“我知你罵我不過是覺得我過錯了日子,給別人做了嫁衣裳,我也想了想,咱們不若各退一步,我日後處處留心,只為咱們自己的日子,你也外頭上進些,莫要阿貓阿狗的招惹。”

賈璉看鳳姐絕然的神色,知道自己不可能讓她真的做小伏低,任他揉搓,如今這樣,倒也還好。

便敬了鳳姐一杯,算是應了。

如今兩人重新磨合著,竟比以往更多了幾分親密。

賈璉回府也會多看顧一會大姐兒,還帶了一回太白樓的招牌酒菜回來同鳳姐共飲。

鳳姐仍舊管著家,利子錢卻不肯再放了的。

先前她得了利子多有孝敬二太太,如今孝敬全然沒了,二太太明裏暗裏的問了幾次,鳳姐就哭訴,說是賈璉竟發現了的,給她把銀子都貪墨了去。

以後也斷不做了,沒得便宜了外面的小妖精們。

二太太半信半疑,可也無法。

鳳姐明面上仍舊盡力管家,可內裏,卻只算計著都歸了自己,再不肯多給二太太了。

鳳姐這會同賈璉一說,賈璉冷哼:

“莫不是賢德妃又缺銀子了,前兒宮裏夏太監還來了一趟。二太太能把寶丫頭帶出去,還不知收了姨媽多少好處。”

“二太太真真一心只她自己的孩子。”鳳姐嘆道。

“哪個不是?可也不能就只管著自己,作賤旁人去。”

鳳姐一聽也是,她如今也知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拋開不談了。

待周歲宴那日,二太太侍奉賈母出門,大太太鳳姐等送到門口。

探春坐在自己屋裏,她知道賈母不帶她的用意,只覺得心生希翼,賈母私下告訴她,要給她請嬤嬤學規矩,更要讓她以後多去賈母的院子裏住著。

賈母要用她去博一場富貴榮華,她又何嘗不想,自己能搏另一番天地。

那邊北靜王府裏,水溶正陪著太妃說話。

“母親,聖上還未大選,我們這裏不必著急。”

“我知道。”太妃看著兒子,又是疼愛又是惋惜。

明明文韜武略,卻不能出頭。

“只是這個宴許久前我就應了的,倒也不好不去。”

“雪天路滑,我只是擔心母親身體。”

“我如今還好,榮國公府的賈老太君,亦去的,她可是重孫子都有了的人的。”

水溶卻眉毛一動,榮國公府?她們去做什麽?莫不是也敢打他的主意?

遂道:“有些話,本不想汙了母親的耳朵,可那賈家,母親萬不要搭理的,旁的也來不及細說,只一樣,他家的公子哥如今十三了尚且在內帷同姐妹們廝混。”

“竟這樣的?可是那個銜玉而生的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