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混賬玩意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稚子都知道的道理,你們如今還不如了。”◎

賈璉坐下, 細細說來。

原來那日分家,忠順王親自來了,賈赦賈政乃至賈璉都誠惶誠恐, 賈政又提前罵了寶玉,為著忠順王府戲子蔣玉函的事, 寶玉被嚇了一回,跪接忠順王後就趕緊縮去了賈母的屋子, 再不敢出來的。

賈璉好歹有個官職,在一旁斟茶陪著, 分家這樣的事, 本應該叫族長賈珍來,可他在大牢裏呢, 忠順王也不是個多規矩的,索性誰也不曾喊的, 只喊了賈赦賈政兩個, 就要他們分家。

怎麽分?

忠順王也不太知道,他府裏的長史倒是想提前給他說道,他哪裏耐煩這個, 根本不聽的,見賈赦賈政半響不吭聲不動彈。

把臉一板:“杵著做什麽呢?分啊!”

賈赦只好作揖:“還請王爺示下, 家母同二房住,這府是不是就該給二房?”

忠順王一琢磨, 這是不是就是跟太妃想跟親王兒子住一樣的意思?那皇宮能留給太妃嗎?明顯不能啊!

於是冷聲道:“扯淡!這爵位是你的, 將來是你兒子的,這府自然也是你的。”

不過估計這府你也住不了幾天了。

賈政面色慘敗, 搬出去, 他就是個京城最普通的五品小官, 淪為笑話不說,日後也無什麽可倚仗了。

那些整日圍著他的清客,可是有些日子不露面了。

“回王爺,母親乃國公夫人,搬出去忒不像話,而我亦是應當孝順的,可否讓母親仍住在現在的院子裏,二房搬出正院,同母親一並住也可。”

忠順王想了想:“隨你。”

再就是分家產了,按道理,賈政可以分兩成家產去的,這也是老國公的意思。

榮國公府賬上銀子所剩無幾,如今只有田莊店鋪還有幾個庫房了。

金陵老宅自然歸賈赦,他分了金陵一棟三進的宅子給賈政,還有田莊也是金陵的,京城的卻是不給的。

賈政有心要爭一爭,可忠順王先發了話:“不錯,可。”

他只好又把話咽了回去,只能看賈赦把堆放布匹之類瑣碎雜物的庫房分給了他。

要是正經的分家,賈赦這種行為才是扯淡,但現在更不靠譜的忠順王坐鎮,賈赦有多離譜賈政都只能憋著,他只能安慰自己,好在賈母的私庫都是歸二房的。

分了一上午,先把分好的登記畫了押,又請忠順王用膳,午歇後又分到快黑天才止。

忠順王實在呆夠了,看著他們最後一張紙也按了手印,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看賈政:

“你家那個混賬玩意給我叫出來。”

賈政自然不敢不從,親自去賈母那裏叫寶玉,寶玉驚嚇不敢來,賈母聽了前因後果,竟掙紮起身,要帶他去。

寶玉這才好些,扶著賈母一並去了。

忠順王等的不耐煩,賈赦笑著倒茶,他一臉嫌棄:“你們家這茶就從未有人說極難喝麽!早知道我該聽水溶的,樣樣都自己帶才好,這小子也太壞了,沒頭沒腦的說那麽一句,也不肯細說,可見故意坑我呢。”

賈赦那樣厚臉皮也有些撐不住,只好賠笑告罪。

好不容易,賈母帶著寶玉緩緩而來,忠順王雖不耐煩,可賈母好歹老太君了,賈家祖上也是出了人物的,故而笑了笑:

“太君不是病了?不必特意來見禮的。”

按道理,內眷無召不能來行禮,賈母這個年紀避嫌倒是不必了,只不請自來多少有些失禮。

忠順王也懶得計較的,只看她身後跪下的寶玉。

“小混賬玩意,過來。”

寶玉嚇得一個機靈,已經癱軟了,哭了起來,忠順王沒想到是這麽個人物,好看是好看,怎麽不太中用的樣子?

“你們祖上也是軍功起家,怎麽,如今就算是想從文,也不用矯枉過正吧?我那戲子都比這個有骨氣。”

人果然是要對比的,忠順王更歡喜他家戲子了,比國公嫡孫都有骨氣啊。

“罷了罷了,別再尿了褲子。”忠順王嫌棄的看了看,都懶得上腳踹的。

“說起來,甄家也有個寶玉。生的比你家這個不逞多讓,我給他找了個幹凈的牢呆著,等甄家判了,就去我府裏學唱戲,年紀大了點,唱不了兩年,不過看身段也可。”

忠順王看似無意的這麽一說,又打量了幾眼寶玉,笑了聲,徑自而去。

賈赦趕緊跟上相送,賈政冷汗直流,差點跌倒,也趕緊強撐著追了出去,賈璉同情又驚恐的看了眼寶玉,自然也要去送。

亦明白幾分的賈母再也站不住了,幸好鴛鴦等扶住了,又忙擡了回去,又喊大夫。

只留寶玉一個,打著寒蟬,不明所以。

分了家,又被忠順王似有若無的恐嚇了一番,賈家實在筋疲力盡,可二太太不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