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頁)

想做醬菜都只能夜裏做,他心裏自然不大痛快。

看著人在院子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秦小滿也不好看著人一家老小凍死,只能勻著借些出去,不過好在是有杜衡在,想借柴火用的讓留欠條,簽字畫押,心裏好歹也有點兒底。

他不免嘆氣,自己兇橫的時候沒人同他來往,而下好說話些吧又惹些這般煩惱事。

臘月這個月裏忙,都準備著年貨要過年。

秦小滿今年過年不準備去他二叔家裏過了,自己也便要添置更多的東西,等他二叔空裏又把家裏的那頭豬給宰了。

也是賣一半留一半自家吃。

二叔一家人過來幫忙宰豬,都用不上請鄉親,秦小滿招待了秦熊一家吃了頓豬湯飯。

豬宰以後家裏又去了一樁喂豬的事兒,兜裏還進了些賣豬肉的錢。

秦小滿去村裏有老母豬的人家定了兩個豬崽兒,預計要開春了才能接回家。

這當兒閑了一點,秦小滿和杜衡便料理著自留的半頭豬肉。

“這牲口吃了那麽多豬食,一天兩頓的就沒少過它,竟是這麽不長肉,養了那麽一年,才一百多斤。”

刨去雜七雜八的,余下就一百斤的肉。

秦小滿蹲在木盆前,給豬肉上鹽,防止肉腐壞:“賣去了一半,剩下的也就堪堪五十斤。”

“肉也不肥,也都賣不上什麽好價錢。”

杜衡自是曉得為著這麽個牲口得費多少力才能養大,不過而今人的吃食尚且不夠,牲口能吃多好,又沒飼料,自然是很難長壯長肥。

“好在也入賬了七百多文,沒白幹。”

秦小滿點點頭,雖是賣的一半肉賺了七百文多一點,可是這剩下的一半豬肉腌制,他還買了兩斤鹽回來使,四十文一斤的池鹽往這肉上抹,當真是精貴之精貴。

往年他都沒如何留肉熏制臘肉,就是因為鹽價貴,不過今年杜衡來了,家裏始終還是要留做點臘味,以後用來燉菜什麽的都好使。

肉腌制好後放在木盆裏蓋著入入味,晚些時候便用柏樹枝丫先煙熏一遍就可以掛在灶上了。

杜衡說他會做香腸,秦小滿還特地留了一塊兒好肉給他折騰,一則是他沒怎麽吃過這麽精貴的東西,今年冬天收入好,可以折騰一下,二來城裏也有賣香腸的,價格還賣的極高。

秦小滿總覺得杜衡做的東西是能賣出去的,他還想著到時候也能掙點。

腌完肉後他就跟杜衡學著做香腸,鮮肉成片,放鹽花椒,餡兒還給做了兩個口味的。

一個鹹口,一個甜口。

秦小滿只吃過鹹口的,甜口的聽都沒聽說過,得知杜衡要往裏頭放糖,眼睛都瞪圓了,直覺得是作孽。

這人是能掙錢,也真是個會糟踐錢的。

待著把灌成一截一截彎溜溜的小腸掛起,甜鹹各五截。

秦小滿墊著凳子小心翼翼的掛到灶上,看著灶裏的火煙熏上去,他道:“別家自己宰豬都不敢這麽折騰,可得看緊了,若是被偷了去不得心疼死人去。”

“我這都不能離屋動彈,肯定守的好好的。”

兩人忙完天都不早了,外頭吹著風,秦小滿感覺冷的刺骨,怕是要下雪了。

臘月裏起大風是最容易下雪的。

“我得趕緊去砍些柏樹枝回來,要是真下雪可就不好砍了。”

杜衡看著外頭灰蒙蒙的天,道:“天色已經暗了,而下再出去怕是有些晚。”

“不礙事,山底下也有幾根柏樹,我提著一頁豬肝兒過去換一背簍枝丫過來,很快的。”

杜衡聞言才放下心來:“那你早去早回。”

秦小滿應了一聲,背著背簍出門,剛到門口就碰見突突跑著來的王柱子。

看著人臉跑的通紅,差點撞上來把他手裏提著的豬肝兒都給掛到了地上,秦小滿罵道:“跑慢點嘛,鬼追啊!”

“小滿哥。”王柱子喘了口氣:“衡哥在家裏嗎?”

“他養著腳不在家能在哪兒。你找他幹啥?”

王柱子沒答秦小滿的話,扭身就要朝院子裏跑去,秦小滿蹙了下眉,不過也沒生氣,沖著少年道了一聲:“今天家裏宰了豬,還有些豬血,待會兒讓衡哥給你打一碗端回去。”

聽到這話王柱子止住了步子,折身道:“謝謝小滿哥!”

秦小滿沒再說話,背著背簍出門了。

“老遠就聽見你的聲音了,今兒生意怎麽樣?”

杜衡坐在灶下烤著火,看見跑進來的王柱子問了一聲。

王柱子二話沒說,把拴在褲腰帶藏在褲子裏頭的錢袋取了出來,全數交給了杜衡:“一共賺了一百二十文。”

“今兒趕縣城,過年上城裏的人是越發的多了,買的人也多,那些個識貨的都說奇巧好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