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3/4頁)

武館管事的聽到此處這才松動下來,原只是心頭不愉這木臉小子想扣點錢做教訓,還真沒要鬧到衙門的地步。

他不耐的在櫃台前取出了三吊錢丟給了那小郎:“你打傷我這好幾個人,今日是看在杜舉人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否則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言罷,又沖杜衡拱了拱手,客氣道:“多謝杜舉人百忙之中還抽出空閑來做調解。”

杜衡拎著書箱,他收下的傘在武館裏都滴了好些水珠子下來:

“都是縣裏人,這臨近年關,大家和氣平順的生意過日子知縣大人也安心。家裏還有事,我便不多留了。”

“天寒地凍的,你也早些回去罷,以後在縣裏不管是給人做什麽差事兒,謹醒一些。”

臨走前,杜衡朝著那小郎道:“出門在外謀事不比家裏,總有要低頭的時候。”

小郎依舊沒有答話,只看著武館管事的送著杜衡出去。

外頭看熱鬧的人見著事情處理好也散了去,武館管事的回頭來,那小郎也已經不知去向。

杜衡撐著傘到了順和街,小滿在這頭新盤下了個鋪子,預備做席面兒承接。

今兒門口正熱鬧著,工坊的人正在往這頭送先前定下的桌椅凳子。

“可還順利?”

秦小滿捏著個小本子正在勾記核對,見著過來的人頓下了筆:“你今兒怎的這麽早?”

“向夫子提前下了學。”

秦小滿道:“也好,左右今兒下雨冷的很。午時我見著有個獵戶叫賣經過福積巷,我買了只山兔等著你一塊兒晚上吃。”

杜衡把傘收在門口,甩了甩水:“好啊,我也好些時候沒有下廚了。”

他進屋巡看了一番送進來的桌椅凳子,雖不是什麽名貴木料所制,但細縫貼合,坐按不搖,質量過關就是極好的。

此次一並置辦了三十套桌凳,夠三戶人家同時做席面兒了。

起初東西先少置辦些,待以後生意起來了若是桌凳不夠用再定也來得及。

兩人一道點了貨,給工坊結了余款就關了鋪面準備回家。

秦小滿也沒叫馬車,這頭到家裏也就兩條巷子的功夫。

杜衡撐開傘,把秦小滿攬在自己懷裏,兩人笑呵呵的貼在一塊兒,就著一把傘往回走。

也就是能如此,倒覺得下雨天氣沒有那般惹人生厭了。

“小心著些,別踏著水窪了。這有些石板也是活的,一腳下去稀泥水能濺一丈高。”

天色見晚雨又下的更大了些,滴滴答答的,街路上不平整的地方都積了水窪,也不見得縣衙工房典史門子的人出來休整。

杜衡的話音剛落,啪嗤一聲,道上疾行的馬車碾過水坑,他半邊身子都濺上了水。

不單是他,路邊行過的人都一並遭了秧。

然則那趕著馬車的車夫卻裝聾作啞,像是半分看不見一般。

仗著馬壯車快,也不顧路人的不滿,繼續往前跑著馬。

“什麽人啊!濺了人一身水也沒一聲告歉!”

秦小滿看著杜衡濕了的衣裳,氣鼓鼓的擦著水漬,看著那馬車便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不曾想那車夫非但不是聾子,耳朵還好使的很,當即就回了秦小滿一句:“雨天兒嫌水打濕衣裳,那便坐馬車去啊。”

“欸,你這人!你還有理了!”

那馬車夫仰著脖子,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揮著馬鞭正要往馬屁股上甩,忽而馬兒一聲嘶鳴,尥起了兩只前蹶子,顯然是被什麽砸了蹄子。

車夫被狠狠的顛了一下,連忙扯住了馬。

秦小滿見狀,趕緊拉著杜衡上前去:“你誰家的車夫啊?這麽橫。”

那馬車夫見著人追了上來,先前被濺水的人也圍了上來怨聲載道,他不敢趕馬撞人,一改方才的囂張,只得悻悻同諸人告歉。

杜衡拍了拍衣角,好在是不是汙泥水,否則這院服洗了兩日還幹不了,家裏那套換洗的洗了好幾日了天氣不好都還沒晾幹呢:“這人怎麽喜歡把水往人身上濺,心眼兒也忒壞了。”

“許是哪戶人家的車夫,素日受欺壓慣了,這日子裏就想耍混撒撒氣。”

兩人受了告歉也沒再做為難,折身預備回家時,擡頭便看見了先時碰見的那個小郎。

雨水逐漸將屋檐水拉直,那小郎也沒打傘,就戴著一頂鬥笠,和雨日鄉野裏的農夫一個裝扮。

杜衡眉心微動:“是你剛才扔了石頭將那馬兒叫停的?”

秦小滿不明所以的看了杜衡一眼,又望向那小郎。

“是。”

杜衡緊了緊眉:“這大的雨怎的還沒回去?怎麽還到這裏來了?”

“易炎懇請杜老爺賞口飯吃,小人會些拳腳功夫,可給老爺看家護院。”

雖是效忠的話,小郎也說的面無過多的神色。

杜衡自是見識了易炎的手腳功夫,確實是難得,沒想到他竟然想找他尋個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