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陽台上，路忱緩聲告知了紀眠燈鬧劇過程。

紀眠燈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長睫毛低垂，神情有一些失落意味，語氣也是：“你只說這一件事……”

他的語氣讓路忱不禁自我懷疑忘記了什麽事情，他無聲思忖片刻，若說有其他事情……他剛才找紀眠燈出來其實單純叫一聲也可以，只是那個當下接觸到後者仿佛被拋棄的脆弱眼神，鬼使神差去牽了他的手。

以夫夫倆的塑料程度，紀眠燈大概會覺得冒犯？

但又不至於專門提出來道歉，路忱噤聲。

紀眠燈見他不說話，揉了揉太陽穴暫且放下關於他身份的事，畢竟從路忱的表現來看，一時半會很難說清。而且單憑一句話七個字好像也無法完全確定，萬一只是他思念過切……

有些東西，若一直沒有得到尚且能夠承受，若希望只是鏡花水月，太難熬。

幸好可以驗證，紀眠燈想，也許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不過此時此刻他強迫自己的思緒回到路忱現在所言之事，想了想說道：“多虧你給路團戴了相機，我們可以掌握主動權。”他停頓一下，潛意識給小胖崽子攢父愛值，“路團肯定不會欺負人。”

“嗯。”路忱神色不變，聲音裏是十足的信任，“我知道。”

紀眠燈潛意識還是偏向他的路忱回來了，見狀別扭又矯情地自心底冒出一絲不可忽視的酸氣。

怎麽就對小崽子這麽好了。

夫夫倆出去又進來，等到路忱拿起小相機時，彈幕悟了。

【我們路團可是頭上長攝像頭的寶寶！】

【路大佬這波先見之明贏麻了】

【我有點擔心，路團不會真搶開心玩具了吧（就是一種可能】

【事實出來之前我相信路團，團子什麽沒有，至於搶其他人的玩具嗎/白眼】

【小孩不會說謊，糖果兒的話實錘，紀眠燈也說過路團霸道，你們倒打一耙的本事讓人大開眼界】

【嘖，隔壁無理由關掉直播間，前面的來你爹這發瘋了？】

……

在隔壁趙鈺和景帆去找導演的時間，路忱和紀眠燈圍著電腦看完了整個過程。

路團雖然全程都在小奶音自言自語，但是工作人員給他解釋遊戲規則時相當安靜。

工作人員讓三個小朋友自己選一張卡片，卡片上有兩個玩具，小朋友的任務是找到大玩具，小玩具則是找到大玩具後的隱藏獎勵。

兩個玩具小朋友們都可以帶走，大玩具更顯眼、更時興、更吸引小孩一點，小玩具是節目組隨手設置的一個激勵小朋友做任務的添頭。

路團不走尋常路，一眼看到小爸爸的同款玩具，抽走了尋找大鯊魚玩偶的卡片。

之後三個小朋友分開尋找，玩具店在路團視角裏像是迷宮一般，路團驚嘆“哇～”了一聲，興奮地噠噠亂跑一通，看樣子是把任務拋在腦後了。

直到小孩在海綿球堆裏遇到了開心，兩個小朋友奶呼呼抱了抱，路團握著卡片的小胖手在鏡頭裏晃了晃，想起來：“任務！”

開心看到路團的卡片，指了指大鯊魚：“要。”

“弟弟有！”路團護住自己的卡片。

鏡頭被卡片捂住，只能隱隱聽到兩個奶團子不甚清楚的嬰語交流。

路忱和紀眠燈同時伸手按住耳機試圖聽得更清楚，過了一會兒，路團響亮拍板道：“鯊魚給弟弟，狗狗給路團。”

鏡頭重見光亮，開心點點小腦袋，路團主動拉起開心的小手：“我帶你，找鯊魚！”

從滑梯上下來，開心小手伸出來要換卡片，路團也很好說話：“換好哦，弟弟找樹樹～”

紀眠燈按下空格，指著屏幕道：“這裏的鏡頭離兩個小朋友很遠。”

路團和開心跑進海綿球堆玩，兩個小孩在充氣滑梯裏碰面並完成了卡片交換，站在場外的跟拍攝像不一定能拍到過程。

路忱微不可察地擰眉，最後路團只拿了狗狗出來，但是從停住的這個時間點開始，路團的卡片是在開心手裏。

兩人的思維同步，對視一眼，有同一種猜測。

視頻繼續播放，路團確實有哥哥樣子，禮貌地詢問路過的大姐姐先幫弟弟找到他的樹屋拼圖。

找鯊魚的時候碰到了糖果兒，三個小朋友一起找到的鯊魚，又一起拐了幾個彎找到糖果兒的玩具，手牽手排排去找導演兌換到小玩具。

也就是從這裏，開始出現了分歧。

路團拿到了狗狗，把鯊魚送給了開心弟弟，小奶音歡快地自言自語：“找大爸爸小爸爸！狗狗！”

開心扔掉鯊魚，小嘴一癟：“開心的。”

“不是噠不是噠～”路團沒心沒肺帶著笑意說道，“狗狗似路團的！”

“開心的。”開心又重復一遍，視線盯著小狗。

路團反應過來，小手指急切地擺擺，指了指樹屋、挖掘機、鯊魚：“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