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靠鮮血為生的血族

吳非沉默不語。

多年來的生活經驗告訴他,當沒有想到合適的解決方式時,不要輕舉妄動。

何況如今的問題很復雜。如果行神換成隨便一個路人甲,或者其他的什麽原住民計劃者之類的,他惹不起也躲得起。

但行神不一樣,行神是他親手抽出來的契約者,一直在關卡裏冷靜、沉穩地carry他,或者是迫於詛咒變成小貓沉默地陪伴著他,現在只不過是因為暫時失憶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產生了一定的偏差,他怎麽能因為這種事就離開對方,更不可能因為這種事而做出會傷害到對方的行為。

畢竟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怎麽也不能怨已經忘記關卡身份外的一切的沈行。

“……是不是剛才嚇到了?”坐在他身旁的沈親王突然開口,“不用怕,我已經吩咐達齊了,不會傷害宴會上的人的性命。”

吳非有些愕然地轉過頭看向他,只見沈行一臉平靜、不緊不慢地道:“我做這些只是想告訴你,血族也不全是窮兇極惡、嗜血好殺之輩,我所在的梵爾因氏族千年來一直守護血族聖地,從不枉傷人類……像我這樣已經不靠鮮血為生的血族,更不會去取用伴侶之外的鮮血。”

說到最後他語調放慢,似乎在故意強調著什麽。

吳非聽完他說的一長段話,心裏卻只浮現出一個念頭——果然不是他的錯覺,進入這關之後沈行的話突然多了許多,比正常人還是要少一些,但至少比總裁和天師兩個身份的話要多得多了,還破天荒地會向自己解釋他舉動背後的原因。

以前沈總可是把房子炸了都不會和他多交待一句的,還要靠自己去猜他的動機。

……可能是這個身份在棺材裏睡得太久,沒處說話憋壞了?

這麽一想還怪讓人心疼的。

馬車最終在一處郊外的城堡內停下。

這座城堡明顯只是沈行在黑森城臨時落腳的住所,位置清幽僻靜,不易被發現或打擾,但宏偉的建築內部卻布置得典雅大方,十分舒適。

這裏人不多,來來往往的都是血族的侍衛和仆人,但仔細觀察卻可以發現侍衛都經過了良好的訓練,沒有絲毫的放松和懈怠,這個看似幽靜的城堡實則被保護得極為嚴密。

吳非覺得如果他之後就住在這裏,不自己作死,那些魔族同盟的計劃者是很難找到機會殺了他的。

他被安排進了城堡裏最寬大、最舒適、方位最好、布置得也最精致的房間,也就是城堡的主臥裏。

房間內的大床有兩米寬,鋪著極為柔軟且舒適的床墊,和他在貧民區的小平房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

然而與吳非突然飛躍的生活質量相比,另一個人此時卻陷入了進入關卡後前所未有的困境。

這個人就是吳非的老熟人勞倫伯爵。

他覺得他簡直是倒黴透了。

他是一名計劃者,他在進入關卡之後就發現自己在這關之中的身份地位非常之高,擁有很多優勢。

在仔細評估了形式之後,他決定了自己在本關的核心策略——隱藏身份、不結盟、暗中出手。

他的身份原本就有比同陣營計劃者更大的優勢,比如掌握著許多聽命於他的忠誠手下、比如擁有防範更安全的住所、比如手握著魔族一方比較大的權力……有這股力量在手裏,無論是用來保護自己還是用來消滅敵對陣營的計劃者,都很方便。

相較之下,如果和其他同陣營計劃者暫時結盟,則要承擔更高的被連累暴露計劃者身份的風險,卻未必能獲得更高的收益。

但系統總不會讓他占盡好處。

他本人的身份雖高,但離自己的契約者卻遠。他的契約者身份是一位人類平民,和他這位魔族伯爵根本沒有什麽合理的交集,如果兩人突然走到一起,必然會留下把柄和疑點。

而他研究了一下,在這個關卡內,針對這種情況,最不容易引起注意和懷疑的做法是假裝他的契約者是他新看上的情人。

可偏偏在系統給出的身份設定中,勞倫伯爵一直深居簡出,很少有緋聞傳出,和他的計劃背道而馳。

保險起見,他想了兩個應對辦法:

第一個是故意讓自己身邊一個忠誠的侍衛官隱隱約約地展露出他可能是計劃者的信息,卻也不大張旗鼓,只比他暴露得更明顯一些。

這樣一來,有這位侍衛官原住民為餌,接近他的敵對陣營計劃者一定會先注意到對方,如果他們想要對侍衛官出手,那麽他就可以先確認對方的身份,再在不暴露自身身份前提下將其鏟除。

第二個是他在找上自己的契約者之前,連續找了幾位原住民營造疑似曖昧關系,這樣當他真的假裝同自己的契約者在一起之後,眾人就會習以為常,不會太過驚異或仔細探究,他暴露的可能性自然會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