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志怪

因為時間緊迫, 在來到鎮辦公點後吳非就把盒子交給了袁三胖,囑咐他是不是觀察下盒子裏的香灰有沒有再變色。

吳非接過盒子,這次裏面的香灰還是有點變黑, 但是過了這麽長時間後也只黑了一點,說明詛咒已經被拔除得差不多了。

沈行切換巫妖身份確認了一下:“上面的詛咒已經沒有了。”

吳非點點頭,打開了竹筒。

竹筒裏裝著一塊泛黃的布帛,上面用墨筆寫著字。

吳非快速瀏覽了一遍,這上面所記載的內容,更像是一則地方志怪故事:

上面記載著, 過去這個地方叫做祝山縣,祝山縣城臨河而建,河中有水怪,水怪食人, 且會攪動水災,並且水怪可以制造蜃境, 使居民在昏昧之中驚悸而亡,不能反抗。縣城附近常常一個村、一個村地被這水怪地被這水怪吞食。

為水怪所害的人,即使靈魂也不能超脫,常常受其折磨,或者化為其倀鬼——這些痛苦、恐懼似乎都變成了滋養這水怪的養料。

縣城及周邊居民都為此而恐慌。

水怪過於邪惡殘戾,後來人們在某種未知的指點下終於找到一個辦法暫時困住了它,也第一次看到其全貌——

這水怪形容極為可怖,身子像一條被剝了皮的蛇,腦袋處卻長了一張類人的臉,它身長近百米, 上半身長有四只腳爪,在水中時如同水蛇一樣遊動, 上岸後則憑借那四只腳爪爬行,姿態類似大鯢、蜥蜴。

人們從未見過水怪,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要怎麽對付,只覺得它可怖難以直視。

人們想了很多辦法,都無法徹底殺死這水怪,砍掉它的頭,它還能迅速再長出新的頭。斬斷它的身子,他的下半身也能再迅速重新長出。

而它被斬掉的尾部竟然馬上長出了新的頭和四肢,成為一個小號的、更像大鯢的黑色怪物,快速逃回到水裏。

人們不敢再隨意嘗試,害怕最後弄巧成拙。

最後是住在祝山裏的祝族祭司等人想了一個辦法。他們取了那怪物七寸的骨頭與它的心臟,一起煉化成一截烏木,貼上紅紙封印,並向這小像許諾只要它不再為禍,答應奉它為神,為它建廟宇,塑人身像,讓它每年享用供奉與祭拜。

而後砍下怪物原身的頭顱,與它之前被砍下的兩個頭顱一起,埋在北山山坡之上,在那上面起廟宇,塑神像。

又斬下它的尾巴丟到南山山崖之下。

把它的身體埋到縣城最繁華的街區之下,每日受萬人踩踏。

最後祝族祭司將那心臟與七寸脊骨煉化成的烏木和記錄著這段過往的布帛一起收好封印起來,由祭司代代看守,不得疏忽,也不許任何人打開封印。

如此一來,怪物身首異處,原身被分成了四個部分,各自鎮壓,永遠不能再生復活。

這樣恩威並施之下,怪物再沒有作亂。

布帛的最後有另一種字跡用紅色的墨寫著——

一定不要揭開烏木上的封印;

那塊烏木可能保留著怪物的意識,無論它說什麽,都萬萬不能聽從;

一旦發生難以預料的不可控情況,可以用這張布帛把烏木包起來,暫時困住那怪物,再圖解決之策。

而布帛的背面,則畫著一些圖騰一樣的花紋。

為節省時間,吳非看得很快,幾乎是一目十行。他看完之後不由唏噓,這裏的記載把這怪物的來歷解釋得很清楚了。

當時鎮壓這怪物時所想的構想雖好,但卻沒算到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祝山縣城早已成為荒蕪的遺跡;祝族的祭司傳承已經斷絕,被封印被要求嚴加保管的烏木和竹筒最終落到了身為供奉的寧阿婆手中,並且顯然沒有被保管好。

沒有人再認真供奉神廟,神廟也成為了旅遊景點。

當然這神也沒什麽可祭拜的,吳非並不支持這種向惡徒納貢,只求惡徒不作惡的做法。更何況是將這惡物硬生生捧上神位,時時祭拜,以至於其竟然有了神力,這種做法在他看來更是愚昧不堪。

他們昨夜所看到的那只大鯢應該就是那逃走的半身所化成的。吳非懷疑那怪物原身不能齊聚,所以把部分意念附著在了那大鯢身上。

這竹筒最終和寧阿婆一起葬身在河底,但和它在一起的那根烏木,如果吳非沒猜錯的話,就是被老盧擅自拿走了,且就被他藏在那個儲物櫃裏。

“我們必須得去儲物櫃裏找到那根烏木。”吳非有些猶豫地道。

他想起了洪隊長所轉述的,另一支隊伍的判斷,以及巫妖一直避免被那怪物注意到的舉動。

“但我怕這樣會讓那怪物注意到我們。從老盧的反應和金姐姐的描述來推斷,這個烏木本身可能有意識,甚至承載著那怪物的大部分意識。”

“老盧怎麽會知道解開封印的方法?怎麽會懂湊夠六種祭品去祭拜它?我猜是這怪物故意引誘的,就像它迷惑誘騙金姐姐走上歧途,去許願獻祭妹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