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殿內驟然寂靜。

南陽眼中映著扶桑的面容,煙姿玉骨,她悄悄地傾著身子,想與扶桑近一些。

她呆呆地,扶桑也沒有在意她的心,反而主動伸手攔住她。

南陽的唇角擦過扶桑的側臉,不一般的感覺讓南陽驟然停了下來,明明一如既往的熟悉,卻還是感覺到了不同。

扶桑身上的氣味特殊,似一種迷藥,讓人神魂顛倒。

“你想替衛照辯解嗎?”扶桑詢問。

聽著她的話,南陽驟然明白,她壓根就沒有在意方才的‘吻’。

綺思乍然間散了。

南陽渾渾噩噩,不知該說什麽,眼睛卻黏在了自己不小心親過的側臉上,咽了咽口水,“我去試試,您且等我回來。”

言罷,她提起裙擺匆匆跑了。

似乎是要逃離扶桑。

扶桑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失去了方才的溫度,她有些茫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側臉,心瞬息滿了。

微微一笑,她回到案牘後,繼續處理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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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出宮去見慕容環,詢問買方一事。

堂會搬了新的地方,比起偏僻的地方,新處是在寸土寸金的禦街旁。門前是兩座石獅,人來人往,也沒有人在意。對外宣是賣玉石,客人很少,三三兩兩。掌櫃也很是懈怠,壓根就不想做生意。

客人詢問幾遍後依舊不願搭理,見狀,哪裏還會有人。

南陽進殿後,殿內冷冷清清,掌櫃不認識她,欲詢問,她直接亮出了明教令牌,徑直去後院。

前面是店鋪,後面便是一座庭院,十幾間屋舍,占地頗大。

慕容環在庭院內聽相好的彈琴,琴聲悠揚,南陽一靠近,琴聲就停了。

南陽揪住慕容環徐詢問。慕容環支支吾吾,南陽無奈拿出飛刀,慕容環縮了縮腦袋,顫顫悠悠開口:“是林媚帶來的生意。”

“林媚……”南陽不想也明白,果真是衛照。

病秧子多病不是身體不好,而是自己憂思過重引起的。衛照就是例子,自己都是腳踏鬼門關的人,竟然想著去殺人。

不自量力。

南陽松開慕容環,飛刀收回,吩咐道:“不準接這單,會出大事的。”

慕容環在朝當值,明白扶昭的作用,立刻打起精神:“要不要派明教弟子保護?”

“不必,我去找林媚試試。”南陽來不及與慕容環說笑,分別後就去衛府。

翻墻進入衛府,悄無聲息,無人察覺。翻墻之際,還看到清平縣主與一婦人喝茶賞花,她輕輕地來到衛照的院子。

翻窗而入,衛照依靠在軟榻上,身上蓋著薄毯,似是睡著了。

衛照的面色特別差不說,唇角都失去了臉色,搭在薄毯上的雙手也極為纖細,骨瘦如柴。

南陽不忍喚醒,悄悄走過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借機探上脈搏。

可自己剛伸手,指尖搭脈,衛照就反握住她的手,“偷雞摸狗,可不是殿下的風範?”

“少傅病得不輕,孤擔心罷了。”南陽收回自己的手,衛照的手很冷,就像是捂不化的玄冰,常年沒有溫度。

看了一眼屋內,她搬來凳子坐下,不等衛照詢問就開門見山:“你為何要殺扶昭呢?”

林媚這些年就跟著衛照身邊,不是衛照,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衛照撐著坐起身子,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露出纖細的腰身。她只穿了一身單衣,毯子滑落後,南陽想裝瞎子也是不成。

南陽捂住了眼睛,衛照臉色更冷了,睨她一眼:“臣並非洪水猛獸。”

“男女有別,我不想看了你的身體後被你要求負責嫁你。”南陽逗笑一句,眉眼化開笑意。

衛照看得心頭微顫,對她的喜歡似乎更深了,誰不喜歡明艷的小姑娘呢。

尤其是南陽這般真性情,不拘小節,通情達理的小公主。

衛照怕自己慌了神會鬧笑話,忍著不舍轉開視線,冷靜說道:“扶昭必殺。”

南陽也放穩心態,“為何呢?”

“殿下該知臣是扶持您的,其余的事情不必再問。”衛照看著大開的窗戶,猜測小南陽是不是翻窗戶進來的?

南陽性子瀟灑,不適合困在京城中。她似鳥兒,應該在空中飛馳,找尋她喜歡的地方。

看了一眼後,衛照又將視線落在南陽身上,對方紅唇白膚,清純昳麗,花般的年歲,是最好的開始。

“我對皇位並無興趣,說來也是可笑。初見你時我對你並無反感,這些年你對我也是冷嘲熱諷,但我知曉你在意我、關心我。所以今日我也告訴你,我只希望你保住自己。我南陽向來無所畏懼,扶昭倘若真對我不利,我自己會動手,不會勞煩少傅。”

“少傅,南陽在意的人不多,陛下外,便是你了。告訴我,扶昭做了什麽事讓你非殺不可?”

衛照怔忪,探出冰冷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在她臉頰上摸了一下,溫熱的肌膚化開自己指尖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