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溫軟淚如雨下,哭得身子輕顫,忽而伸手抱住南陽,“重尊修煉了何等功夫,竟讓自己返老還童……”

明明同歲,南陽感覺到了溫軟與陛下的不同,前者是只白兔,後者是大灰狼。

白兔見到大灰狼還有命嗎?南陽心裏發憷,急忙伸手推開她:“你就不怕我騙你?”

溫軟哭得梨花帶雨,滿面淚痕,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那句話,我記十五年,除了重尊外無人知曉。重尊武功高,指不定練了什麽好功夫才有今日的面貌。”

溫軟雖說是明教弟子,可從不參與教內大事,重明當年被毒殺後,她才十四五歲,接觸不到大事。旁人說重尊病死了,她壓根不信,四處找不到重明的屍體,便一直守在明教內,等著重尊歸來。

南陽準備了許多話,沒成想一句話就打消溫軟的疑慮,對溫軟也多了喜歡,說道:“這些事日後同你說,本座問你,溫融是你嗎?”

溫軟愣了一下,接著羞澀地點點頭:“我在等您回來,無事就胡亂寫的,正好可以賺些錢貼補。”

“果然是你。”南陽喚來殺畫,朝著溫軟點點頭,“告訴她吧。”

殺畫急了,“溫融是你嗎?”

“怎麽了?”溫軟有些害羞,面色微紅,與殺畫解釋道:“我都是打發時間罷了,你覺得不妥,我日後便不寫了。”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殺畫哭了,哭得傷心,嘴裏念念叨叨,“我以為您冰清玉潔,淡泊高雅,我敬重您多年啊。”

溫軟被說得不明白,南陽聽出幾分話意,嘲笑她:“現在知曉也有好處,免得你日後再度吃虧,你這麽可憐,本座就不與你計較了,回去吧。”

“我就是豬、我就是豬……”殺畫哭哭啼啼地離開前廳,與扶桑打了照面,扶桑驚訝又好笑,“怎麽了?”

“陛下,我是豬……”殺畫哭得眼睛都沒縫,也不行禮,一面哭一面喊著我是豬,可見受到刺激太大了。

扶桑掩唇而笑,徐徐跨過門檻,陽光落在身後,目光定在陌生女子身上。她對明教弟子的印象停留在英氣、放浪之上,陡然見到安靜溫柔的女子,反而有些不適應。

扶桑沒有問名姓,猜出她姓溫,轉而去看南陽,南陽垂下纖彎的睫毛,說道:“這是溫軟,不會武功。”

“柔弱不能自理?”扶桑笑了,走至南陽面前,溫軟的的目光也追著她,溫軟並未行禮,甚至大膽地看著她,可見性子有幾分倔強。

南陽被說得不好意思,“她慣來身子不好,陛下多見諒。”

“這麽多年來你和朕初次說見諒。”扶桑的面容微冷,顯然有些不高興了,她望著溫軟,溫軟也在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扶桑性子強勢,又是帝王,幾乎從未有人敢這麽看她,一時間,頻頻蹙眉。而溫軟顯然很平和,打量過後就垂下眼睫。

南陽沒有解釋,扶桑卻問:“朕從未聽你說過她。”

說到重點了,南陽也覺得心虛,若不是看到話本子,她自己也不記得溫軟了。愛慕她的人太多了,自己不記得也在情理中。再者她遊歷江湖,撿回去的姑娘數不勝數,溫軟不算特殊。

自己不記得了,但絕對不會說出來,南陽言道:“她身子不好,不出明教。”

溫軟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行禮,甚至對扶桑有些敵視,一味地站在南陽身後。

扶桑不能久留,她還有許多政事要處理,賑災還在繼續,朝堂上雜事許多,還需她去處理。

“無事去巡防營看看。”扶桑吩咐一句,又掃了一眼溫軟,這才離開。

南陽松了口氣,溫軟的目光追隨出去,“她好像是個身份尊貴的人。”

“大魏皇帝。”

溫軟神色變了變,“我厭惡當官的。”

“知曉你厭惡,日後不要隨意出府,對了,府上就交給你了。”南陽想起溫軟在明教也管著事,索性將事情推給她,“記得,別亂錢。”

溫軟皺眉:“您怎麽還那麽吝嗇,我想置辦衣裳,可以嗎?”

“府裏衣裳多,你去看看可有喜歡的,若沒有帶上殺畫,你們去街上走走。”南陽也沒有時間留下,多日未曾去巡防營,也不知營裏可有事情發生。

“重尊,您去何處?”溫軟心裏不安。

“去辦事,你別亂走。”南陽對她多了幾分耐心,或許人都會念舊,看到多年前的朋友,都會多些照顧。

“那您早去早回,您吃什麽,我給您做。”溫軟笑顏如花,環視周遭,這裏比明教宗總教更為氣派些。

南陽說了一句隨意就匆匆離開,在門房處見到長史,吩咐幾句溫姑娘是貴客,好生招待,自己帶著殺琴出府而去了。

公主府自修繕以來就沒有客人留宿,溫軟是第一位,長史得了囑咐後心裏留了心,讓人打掃一間幹凈的院子,撥了兩個婢女去伺候,也問了衣裳。在聽到是孤身入府後,就讓人去請了裁縫來量尺寸做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