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番外 蔣周和段知寒兩三事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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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吻過後,兩人對視了片刻,蔣周仍在怔愣中,而段知寒仿佛在那一吻中用光了所有勇氣,他不敢再待在原地,等待蔣周的反應,於是他退出傘外,沖進雨幕中,最後消失在蔣周的視線裏。

蔣周擡手在唇上觸了觸。

那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跟蔣周以往經歷過的吻來比,實在太單薄短促了,以至於蔣周的生理上沒什麽感覺,但他心裏的感受就難以描述了。

震驚是難免的,畢竟親他的人可是段知寒啊,但震驚之余,蔣周發現自己還有些遺憾——對於那個吻。他應該抓住段知寒,教給他如何親人。

蔣周又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他對另一個同性的吻,竟然沒有感到絲毫不適?

他的性向不正常嗎?像薛玉……還有段知寒一樣?蔣周站在雨中,心裏全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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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蔣周躺在空蕩蕩的家中,床頭櫃上放著手機,每回有短信進來,他都會敏捷地打開,可那都不是段知寒的解釋。

時鐘指到八點半時,他忍不住了,下樓關上門,轉了幾條巷子找到懸鈴巷27號。正準備敲門時,段知寒和家人從另一頭回來。

“知寒,找你的嗎?”許靜瞧見蔣周身上的校服,轉頭問段知寒,卻見兒子直愣愣地看對方,將嘴唇咬得泛紅。

“咦……是蔣周啊?”外婆被阿姨攙扶著,昔日的精神矍鑠變成如今的病態蒼蒼,她精神有些糊塗,說:“你來找我們小寒玩嗎?你可別欺負他啊!”

“外婆!”段知寒拽了拽她。

蔣周有些尷尬,朝長輩打了招呼後,才看向段知寒:“我找知寒問點事情。”

等許靜與阿姨扶著外婆走進樓裏,蔣周一言不發地拉住段知寒,快步朝自家走去。院門剛剛關上,蔣周將段知寒推到院墻上,只一瞬的對視後,他捏住段知寒精巧的下頜,俯身吻了下來。

段知寒仰著白皙的脖頸,難以招架地回吻。

他終於明白了書中描述的“唇舌糾纏”是什麽體會,它是熾熱而潮濕,是似漆如膠難分難解,是滿腔歡愉裏夾雜著細微疼痛。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也不過如此。

良久,蔣周在他脖側粗喘:“操,我……”

段知寒臉頰很紅,一動也不敢動,他生性內斂,對蔣周直白的敘述感到無比羞赧,只能有些木訥地回應:“哦,那、那你、那我能幫你做,做什麽呢?”

蔣周的身體僵了一下。實話說,他本來沒指望段知寒幫自己做什麽,可段知寒磕絆的,宛如耳語般問完那句話後,他改變了注意。

他微微直起身,垂眼凝視段知寒。他的額發被汗水沾濕,黝黑而硬地散落在眉眼前面,看起來就多了幾分野性,更別提那雙眯起的,像在瞄準獵物的眼睛。

段知寒太乖了,也太幹凈了。蔣周有些猶豫不決,他心中一半是憐憫,怕冒犯到段知寒,一半是惡劣,想將對方弄臟。

“蔣哥……”段知寒雙唇輕啟,紅潤柔軟。

最終欲望壓倒理智,蔣周伸手摩挲段知寒的後頸,輕聲在他耳邊說:“幫我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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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周家的院裏有一方花壇,不像段知寒家的打理細致,他家花壇裏雜草叢生,散落著雜物,唯有幾株懨懨的向日葵站在那裏。

花朵正朝向兩人,如同窺伺。

段知寒難為情地閉上眼,心道別再看了。他膝蓋壓在粗石地面上,只隔著一層夏季輕薄的布料,被磨得很不舒服,當然不舒服的不止於此。

直到晚霞散盡,暮色在庭院降落,蔣周也放松了按在他腦後的手。

段知寒沖到水龍頭那裏清洗,冰涼的水流淌過他的皮膚,讓發燙的欲望平息,他忽然有些失落,可他還沒來及理清楚這股情緒,背後便貼上一個熾熱結實的胸膛。

“下午你親我,什麽意思?”蔣周問。

段知寒怔住,心中瞬間翻湧起一股怨憤,明明更過分的事都幫他做了,他偏偏輕描淡寫,佯裝無知地問那個吻。

“呵呵。”蔣周笑了一聲,將他抱緊,魘足後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蠱惑:“不管怎麽樣……知寒,我們試一試吧。”

於是,段知寒所有的情緒都偃旗息鼓,只剩下滿心的歡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