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你怎麽想的?”周清辭擡眼去看景肆,想從她眼裏得到答案,但留給她的卻是一片空白。

“我想,我們最好是能夠在一起的。”

“最好?”周清辭心頭那口氣沒辦法舒展,“所以也可能出現最不好?”

景肆轉過頭,沒再去看周清辭。

都沒說話了。

良久,景肆才籲出一聲嘆息,“嗯。”

周清辭猛地擡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景肆。

“我不敢想,也沒敢問,但我現在問你,我在你心裏,會是怎樣的位置?”

景肆想也沒想就回答:“很重要的位置。”

“可是,可是你都沒打算為我抵抗什麽,不覺得前後矛盾嗎?”周清辭聲音不自覺放大了一點,又覺得可能吵醒景綺,便把陽台的門關了,壓低聲音說:“也就是說,你不可能違抗家裏的命令。”

太相似了,這種感覺。

讓周清辭想起了謝之林。

當初謝之林也說過,她不可能違抗家裏的命令,然後,她找了個男人結婚,她走了。

盡管景肆沒有這麽說,但周清辭有這樣強烈的預感。

“小周,我告訴過你的。”

景肆的聲音輕輕的,低低的,夾雜著一點微不可察的悲傷。

“告訴過我什麽?”

“我說過,我們得是地下戀情。”

“所以呢?”

“所以,我不可能因為愛情放棄事業的,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景肆突然哽咽了,她覺得這樣說話對周清辭好殘忍,她不敢說了。

是她沒把持住自己,還是和她談了戀愛,她其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的,但現在來說,遲了。

“你說啊。”周清辭眼眶泛紅,清湛的瞳仁裏含著渾濁的淚光,“你要說就說完,把以前沒說完的話,都說完。”

景肆看不下去,“對不起,我不說了。”她伸手想去拉周清辭,被周清辭避開了。

“你得說,我要聽。”

她想聽景肆說一些心裏話。

一些她平常刻意去忽略的話題,是時候該攤牌說清楚了。

見景肆又不說話,周清辭開口:

“景肆,其實我們不可能一直地下戀情的。”她強制自己收回眼淚,又說:“嗯,你先前是說過,但我也表情我的態度,我不可能一直和你搞地下戀情。一個月,兩個月,半年,可以,但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也要這樣嗎?”

難道一直要見不得光,直到那個老頭死去嗎?

他身子骨如此硬朗,再活個十年也是綽綽有余。

那按照景肆的意思,豈不是要偷偷摸摸十年?

如果是這樣,談戀愛的意義是什麽。

或許對別人來說,有意義,但對周清辭來說,如同自由的小鳥要被困在籠子裏,再多的美好都是會變味的。

景肆踟躕幾秒,開口:“可是地下戀情是我們能夠繼續走下去的最優解。”

“我沒有逼迫你啊,我沒有說你馬上就要出櫃啊。可是,你的態度會讓我覺得看不到頭,你連嘗試的念頭都沒有,讓我有種說不定哪天你就會拋下我的感覺。”

誰也沒有想到,美好的夜晚過去的第一天,她們討論的問題竟然是這個。

景肆沉默了。

她想說對不起,但她不能說。

這三個字,說了等於沒說。

“這個問題,我

們可不可先擱置,等我回去了,我們再討論這個事情?”景肆有點兒想逃避了。

周清辭擡起頭,看著天空長長嘆了口氣。眼裏的淚光隱隱閃爍,她承認,景肆這個回答讓她有一點點傷心。

“你到底在顧忌什麽?在怯懦什麽?”

景肆耐心回答:“我有景綺,我要養她,照顧她。”頓了頓,又說:“還有,我的未來需要籌碼,愛情不是我的全部。”

“嗤——”

周清辭突然笑了出來。

她竟然無法反駁,她甚至在想,是否會因為不夠愛景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試圖站在景肆的位置看問題,但她做不到。

“所以不就是錢嗎?我可以養你,養景綺。”周清辭偏過頭,以一種無比認真的眼神看著景肆,“不就是事業嗎?我可以給你開公司,我有數不完的錢,我有錢。”

“我知道,但不是錢。”景肆情緒倒是很淡定,“我知道你很有錢,但我不要你的錢,我開公司,我的事業,我要我自己的,我爸爸留給我的,那才是我的。”

某些方面來說,景肆也是一個很執拗的人。

她站在自己的世界裏,選擇一些她覺得正確的,以及她想要的東西。

而且,是從什麽時候知道周清辭很有錢的呢?

關系更進一步之後吧。

從周清辭背的包,衣櫃裏那幾十萬生灰的高定服飾和包包,以及她茶幾上隨意丟棄的跑車車鑰匙看出來的。

景肆其實知道,知道周清辭一定是什麽富家千金,肯定是有一點背景的。但景肆什麽都沒說,因為她和周清辭在一起就不是因為她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