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來了就別想走!

此時為了防止發生走漏消息和裏外串通的事情,縣衙和公堂是內外交通隔絕的狀態,但只要主審官張禦史肯點頭,那就什麽都沒問題了。

知道府衙來人是援軍,而且就是特意針對秦德威來的招數,張禦史當然會放人進來。

秦德威搖搖頭,這個階級社會對平民百姓實在太不友好了。

所以自己當初雖然刷出了一點神童才子名聲,但還要拼命賴在衙門裏,求的就是一層護身符,不然早挨打了!

看來自己居安思危是對的,對方果然也不會放過自己!假如自己真覺得馮知縣被整了也不關己事,還是在家閉門讀書,今天估計就鋃鐺入獄了。

而且這個簽發捉人牌票的府衙通判,肯定就是在上次錢業公所封條事情裏,與自己打對台的那位了。

呵呵,跟這張禦史一樣,都是一丘之貉。

就在秦德威思緒紛飛的時候,兩個眼生的差役上了公堂,對著禦史老爺行過禮後,直接就盯住了秦德威。

不用特意辨認,滿屋子就這麽一個小屁孩,肯定就是目標了。

府衙差役對秦德威展示了下手裏牌票,然後喝道:“秦德威!我等奉命拿你去府衙,你跟我們走一趟!”

眾人齊齊矚目之下,秦德威突然大笑三聲:“我早知會有鼠輩如此!”

然後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秦德威伸手往懷裏掏去,掏摸了一會兒拿出一份呈文,交到公案上。

又對張禦史道:“在下現在身為狀師,案子沒有審完,不便離開,肯請禦史老爺秉公行事,暫留在下!”

眾人頓時又齊齊無語,就這?

張禦史只想說,本官今天就不是秉公來的,而且根本不想讓你留在這裏!

又隨意瞥了幾眼呈文,就是個普通的陳情狀,用詞很卑微可憐的說了些沒用的屁話,意思無非還是不要讓他被帶走,讓他留下來繼續做法律服務工作。

只能說,再神童的少年,也免不了間歇性很傻很天真。就這破呈文,寫的再曲意哀婉又有什麽用?真當能靠文字打動人心?

於是張禦史推開呈文,輕描淡寫的說:“本官閱過了,不準!”

秦德威又急切的說:“這位禦史老爺,你若任由人將在下這代言狀師從公堂上帶走,未免對馮知縣不公!”

張禦史輕笑幾聲,指著府衙差役手裏的牌票說:“是府衙要拿你問話,合法合規,本官若強行阻攔,豈不成了妨礙地方衙門公務?

本官斷不會幹擾地方衙門正常公務!再說這審案之事,只聽過原告苦主、被告、證人不可少,但沒聽說狀師不可少的!”

連馮知縣都覺得小學生有點傻了,你跟這姓張的討什麽公正?這不是缺心眼嗎?突然強行降智又是幾個意思?

秦德威指了指自己呈上去的陳情狀,“既然禦史老爺不準此狀,按規矩就該寫上判詞發還!有膽量你就簽個字。”

這有什麽不敢?張禦史就不慣這毛病,提筆刷刷的批了“不準”,然後將陳情狀扔了下來,喝道:“滾吧!”

秦德威將陳情狀從地上撿起來,吹掉了上面沾染的塵土,然後卻把這文書遞給了馮知縣。

馮知縣捏著狀紙,一臉懵逼,把這個給我幹什麽?

秦德威囑咐道:“馮老爺你要收好它,這可是禦史老爺與府衙通判勾結串通的鐵證,放在你這裏保存比較穩妥。”

馮知縣無語,你人都要沒了,還操心別人是不是串通勾結的有屁用?

兩個府衙差役一左一右的逼近了秦德威,就要動手拖走。

眾人再次齊齊矚目,秦德威突然又大笑三聲!

可惜沒人捧場,秦德威只能獨自繼續說:“我不笑別人,單笑那府衙無謀,禦史少智!”

眾人:“……”

演了一遍不過癮,還要換台詞再演一遍華容道?

又看到小學生伸手往懷裏掏東西,動作與剛才還是一模一樣,最後掏出個木牌出來。

然後便聽這小學生對著府衙差役狂噴:“在下兵部會同館書手,奉大司馬之命撰寫機密述略,這是出入所佩火印木牌!

區區府衙若想拘我,不去向兵部打個招呼嗎!”

於是公堂內又陷入集體冷場了。

很多人不禁陷入了沉思,既然是所佩木牌,你秦德威為什麽不佩在腰間亮出來,反而要藏在懷裏不給人看?

按照江湖規矩,一個衙門不能隨便拘拿別的衙門的人,尤其是對平級衙門和上級衙門的人尤其要慎重。

就算真有什麽事,一般也要先知會該衙門,請該衙門自行處置或者幫忙處置。

當然世事無絕對,也有些特例,但府衙通判面對朝廷的兵部,是肯定不存在特例的!

一張通判簽押的牌票,想抓兵部的人哪怕只是下屬單位最卑微的一個書手,顯然也是未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