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都是欠收拾的!

順著秦德威的話,眾人目光就齊刷刷落在了府衙差役穆訓身上。大家都很好奇,這位穆差役面臨小學生發出的“死亡威脅”,會怎麽做?

也有人暗自感慨,這真就是活生生的“地獄無門你非要闖”,你穆訓有多大的本事,竟敢指使別人去誣告秦德威。

當然更懂行的人沒去看穆訓,卻在看那位府衙嚴公子。秦德威明著是質問差役穆訓,其實是把矛頭指向了嚴公子。

稍微想想就知道,如果沒有嚴公子的指示,穆訓吃飽撐著去誣告小學生?他和小學生又無冤無仇的,地位又差這麽多。

此時,在項金鬥面前堪稱兇神惡煞的穆訓已經面色慘白,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額頭滲出,身體搖搖晃晃十分不穩定。

秦德威扔下不知還能撐多久的穆訓,對著申知縣說:“縣衙處刑權限只有一百杖刑以內,更高的皆要上報。

但這穆訓本身就是府衙差役,他的刑罰不宜按正常流程上報府衙。為防止府衙偏袒,所以應該直接上報給南京刑部,再報給京師復核。”

連府衙都罩不住自己了!穆差役終於被破防,突然遠離了嚴世蕃幾步,跪在公案前,叫道:“在下絕非主謀!”

再死扛下去,小學生絕對把自己往死裏弄,嚴公子這外來戶也救不了自己!

審案主官申知縣“啪”的拍下驚堂木,還沒說話,就見秦德威喝問道:“那麽主謀是誰!”

穆差役仿佛用盡全力的答道:“都是衙內嚴公子指使,小的只是照做!”

秦德威笑了幾聲,轉頭看向嚴世蕃,“嚴公子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明顯處於下風的嚴世蕃不想說話,但依舊鎮靜。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本公子就在這裏站著,看你秦德威又能怎麽辦?

秦德威不懷好意的問道:“據我所知,你不是官身?身上也沒有功名?”

這些東西又不是秘密,根本不需要嚴世蕃本人來確認。

然後秦德威就指著嚴世蕃,對申知縣說:“民籍誣告士籍,看來只用罪加一等!杖刑一百,流三千裏,加一等就是絞刑!”

你可悠著點,別瘋到連三品大員公子都想判重刑!申知縣忍不住就提醒道:“此乃府尹公子。”

秦德威突然醒悟了,拍了拍額頭說:“對,縣尊提醒的有道理!嚴公子他父親是府尹,受父親蔭庇,可以視同士籍。所以罪罰就不用加一等了,只杖一百,流三千就行了!”

申知縣:“……”

你秦德威這是什麽理解能力,你怎麽考中秀才的?本官點出嚴府尹,是這個意思嗎?

已經半天不動的嚴世蕃出離憤怒了,這小學生一直按兵不動,一直不跟自己剛正面,就是為了等這個?

不就是誣告嗎,屁大一件最後鬧劇一樣的告狀,也踏馬的被小學生搞成花兒了!當初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也算隱患?

想到這裏,嚴公子忘了自己幹過的事,他覺得跟秦德威比起來,自己簡直像是個純潔的白蓮。

對著秦德威罵道:“些許小事便羅織罪名,陷人死地,奸賊酷吏所為也!”

秦德威意味深長的說:“小事又怎麽了?不管是殺人放火案子,還是一點雞毛蒜皮案子,對你來說有區別嗎?

並不是在下一定要拿著小事羅織你,只是既然有現成的,何必再費那麽大力氣找個其他大事?”

說到這裏,秦德威對申知縣催促道:“縣尊到底判不判?如果顧忌府尹而枉法不判,在下就去上告了。南京沒用就去京師,正好順便到北方看望父母。”

申知縣仰天長嘆,自己當這個江寧知縣,到底踏馬的造了幾輩子的孽?

原以為走上了金光大道,可踏馬的才上任幾天,就已經被趕到絕路了,中年職場實在太難了!

就在此刻,嚴公子突然反應了過來,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連忙叫道:“等等!我沒有承認和招供!爾等膽敢給我判刑!”

聽到嚴公子發自肺腑的呐喊,申知縣頓時回過神來。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判什麽判?

要想判決,那得先有被告的口供畫押!而嚴公子現在只是被人證指控而已,他自己又沒有招供!大家差點全被秦德威帶到溝裏去了!

秦德威有點遺憾,居然沒有把人蒙住,不過也無所謂了。再次催促道:“那就請縣尊繼續審啊!”

申知縣對嚴公子喝道:“你招不招?”

嚴公子坦然自信的答道:“不招!”

申知縣對秦德威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根本審不動的,對嚴公子這樣有身份的人又不能動刑拷打。

都是欠收拾的!秦德威就指點說:“這樣有明顯指證的嫌疑人犯,如果不肯招供,那就關在縣獄裏待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