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只有娘娘你能去做了(上)

回到京師的秦中堂很忙,不但在朝廷裏很忙,在家裏更忙,畢竟這麽多房等著雨露均沾。

他暫時連陶修玄陶仙姑都顧不上了,這幾天唯一一次找陶仙姑,還是為了拿藥。

當陶老道二更天從側門悄悄進入秦府的時候,秦中堂已經開始和衣而臥了。

聽到有人趁夜來拜訪,而且似乎有要緊事情不得不接見時,秦中堂如蒙大赦,從床上竄起來就去外書房了。

他跟陶老道也不用客套寒暄,直接問道:“老仙長突然連夜來訪,可是宮裏出了什麽事?”

陶仲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忽然又開始猶豫該不該跟秦德威說。

最後想道,來都來了,不說也不合適,隨即便將今日嘉靖皇帝問起陶修玄的事情說了。

秦德威越聽越是鬧心,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又問道:“皇上所問的就是這兩句?沒有其他遺漏?”

陶仲文非常肯定的答道:“只問了這兩句,並沒有說起其他。”

如此秦德威就先做出了一個判斷,“如此可以斷定,皇上大概並不知道仙姑在我這裏,不然也不會僅僅這樣問。

或者說,向皇上提起仙姑的那個人並沒有告訴皇上,陶仙姑就在秦府。”

陶老道重新回想了一下嘉靖皇帝的態度,感覺秦德威的這個判斷應該沒錯。

“既然這個人對仙姑如此了解,卻又不對皇上說明仙姑在秦府,那他肯定就是故意不說的!”秦德威繼續說。

陶老道卻有點關心則亂了,“無論那人是不是故意,現在你我否要做點什麽?”

如果皇帝沒有掌握全部情況,他們還能做的事情不少。

比如速速讓陶仙姑遠走高飛,暫時回老家或者去南京躲一躲,免得真被皇帝惦記上了。

秦德威搖了搖頭,“正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你要明白一點,對方的真正意圖是我而不是仙姑!

而進獻讒言也是一門學問,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把真正意圖表現的太明顯,那樣只會讓皇上產生警覺。

對方只會假裝輕描淡寫的在皇上面前提幾句仙姑,然後這個時候,對方大概正盼著我們做點什麽,然後再去向皇上進獻讒言。”

陶老道又不傻,立刻就明白了。

接下來的讒言很好編,皇帝才關注到一個女子,你們立刻就把這個女子送到遠方躲起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以嘉靖皇帝的脾氣,沒事也要出事了,這就是對方的算計,不可謂不周密。

陶老道有點氣惱的說:“難道就什麽都不做了?或者你想做點別的?”

此時此刻的他甚至產生了一些懷疑,秦德威是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想要順水推舟,將陶修玄送進宮?

秦德威仿佛看穿了陶老道的心思,主動反問了一句:“我是那樣的人嗎?”

陶老道也說了大實話:“猜測這些沒意義,我只看表現。”

秦德威假意怒道:“你還沒有對方那些人了解我!他們敢策劃這個,就是篤定我不願意獻女求榮自毀臉面和名聲!”

喜歡權力的人占有欲必定也強,當年秦淮河上多少花花草草,為什麽最後只有王憐卿進了秦家的門?

即便拋開情感和臉面不說,陶仙姑的醫術對家裏也非常重要,秦中堂自己還想多享幾年福,哪肯放人。

陶老道不想聽秦德威分析應該如何進讒言,他只想知道,現在應該怎麽做。

秦德威答道:“宮裏的事情,終究還是要靠宮裏解決啊。你說,皇上有沒有換皇後沖喜的心思?”

作為天子身邊人,陶老道也風聞過一些東西,但不理解的說:“這兩件事有關系?”

秦德威很冷靜的說:“如果是我進讒言,肯定將這兩件事聯系到一起,這樣才能更有力的撬動皇上。

對方算計既然如此周密,那肯定也會這樣想,把皇後也牽扯進來。”

“所以?”陶老道不明白秦德威想到底說明什麽。

而且像皇帝這樣臥床不起的人,腦子裏肯定有不知多少胡思亂想,不一定真去做而已,換皇後沖喜只是其中一件。

“廢後就算是假的,再算計中可以當成真的去對待!”秦德威說:“我們做不了太多,還是交給皇後去解決吧,有些事情也只有皇後能去做了!

只有把仙姑的事情和廢後關聯起來,方娘娘才有資格去質問皇上。

可以說服皇後方娘娘,讓方娘娘去在皇上面前哭訴,就說聽到有人建言廢後,還聽說要用仙姑取代皇後。

方娘娘可是一年前救過皇上的人,皇上肯定不能公然承認想廢後,這時只能安撫皇後,就算有其他心思也只能暫時按兵不動。

這時候水被攪渾了,我們騰挪余地就大了,趁皇上注意力被轉移,將陶仙姑送走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