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4/7頁)

要不是貓澤奈奈強行將金屬牌從戰車上面摳下來,他那份模糊近乎消失的意識也不會再次蘇醒,控制著戰車停住運轉。

一旦他再次失去理智,戰車又會重新開始行進四處破壞。

貓澤奈奈想要逃離戰車咒靈往後挪的動作一頓,小心問道:“先生知道我的名字?”

她以為道具靈魂不會認識她。

不曾想他居然能叫出她的名字,還勸她快點逃跑離開這裏。

靈魂一部分化作金屬牌、一部分化作戰車咒靈的少年低低應聲:“我一直都有聽見奈奈的聲音。”

只是他沒有選擇回應貓澤奈奈的呼喚。

他假裝自己什麽都沒聽見,逃避著戰鬥與少女的聲音。

假裝自己沒有被喚醒、沒有受到那份和平與新生的吸引,逃避著貓澤奈奈的關心、逃避著……

夢魘一般的【請君勿死】。

以為死亡可以得到的解脫與自由,在意識再一次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擁有這份治愈力量的少女身邊。

他清楚地知道貓澤奈奈不是與謝野晶子,沒有面臨大戰當前必須要不斷治療傷者的困境,但是內心對於【請君勿死】的排斥讓他無法回應少女的聲音。

“誒、一直有聽見我的聲音?”

貓澤奈奈神情透出幾分茫然,為了不讓金屬牌重新飛回戰車咒靈所在的位置,她必須要非常用力抓著金屬片鋒利的邊緣。

即便鮮血染紅金屬牌,坑坑窪窪翹起的邊緣紮進血肉掌心。

她也不敢在這時候松手,更不能在這時候松手。

好不容易【銹跡斑斑的金屬牌】願意跟她溝通,怎麽能讓他重新回歸沉寂,回到那副無法溝通的狀態。

“我要怎麽稱呼金屬牌先生呢?”她努力找著話題,試圖拖延時間等系統回來。

【銹跡斑斑的金屬牌】對她這樣的態度有些困擾,但還是溫和禮貌回答:“我姓立原……你這樣叫就好。”

反正貓澤奈奈平時稱呼黑貓太宰和金蟒蘭波都是喊姓氏,知不知道他的名字都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初次見面立原先生,很高興能認識你。”

道具靈魂沉默良久,緩緩應聲:“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死亡之前的日子太過壓抑,軍隊中的所有人都打不起精神,他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被叫過名字。

只依稀記得歡笑開心的日子距離自己非常遙遠。

永無止境的戰鬥與一直在持續的治療,因為【請君勿死】的強大,他們沒有受傷治療的休息時間、沒有殘疾重傷離開戰場的機會。

不斷受傷、不斷接受治療、不斷被重新推上戰場戰鬥。

無法怪罪決策者的命令,他們都將怨恨發泄在治療好他們的少女身上。

痛恨要是沒有這份力量,戰爭可以早早結束,即便戰敗失去眾多的同伴,至少不需要一直一直呆在戰場,無法離開也無法解脫。

身體上的痛恨傷口可以得到治愈,但是戰爭的壓抑以及痛苦,無法從治愈的力量得到分毫的緩解。

巨大的壓力壓迫著他們的神經,看不見前路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的戰鬥,讓所有人都變得麻木痛苦。

他們開始把擁有【請君勿死】能力的與謝野晶子叫做死之天使。

治愈的力量帶來比死亡還要痛苦的經歷。

“立原先生?”貓澤奈奈不知道自己要去看戰車咒靈,還是要看手裏的金屬牌。

攥在手心裏的金屬牌快要被血染紅,她連忙抓著衣服擦拭抹去上面的血跡,笨嘴拙舌道歉:“抱、抱歉立原先生……”

糟糕、血好像要擦不掉。

“沒事,我已經受到汙染了,再沾染更多的血也是這樣。”

【銹跡斑斑的金屬牌】並不是因為咒靈而受到汙染,而是因為鮮血。

代表著戰爭、受傷、疼痛的大量鮮血,才是汙染道具靈魂的重點所在。

貓澤奈奈愣愣看著擦拭去鮮血,隱約露出來的歪曲正字。

原本滿是銹跡的金屬牌沾染過鮮血再度擦拭幹凈之後,隱約露出底下的文字。

從規整排列的【正】字逐漸傾斜歪曲,一步步放大的淩亂與瘋狂,幾乎要透出不大的金屬牌。

牙齒磕碰著落下,她艱難開口問道:“這是正確的正字嗎?”

貓澤奈奈突然想起立原開始提過的話,他說:“在戰場上什麽選擇是正確的?”

這份正確是否指的是金屬牌上面刻寫的文字。

“我曾經很喜歡這個【正】字,一筆一劃作為計數記錄下我做過【正確】的事的次數。”五道劃痕為一個正字,代表他曾經完成過一件事五次。

“只是如今我已經沒辦法再去面對這個字,沒辦法再去面對所謂的【正確】。”

在異能教義當中,主張著異能正在改變世界。

他們的戰爭並不僅僅是為了獲勝,更多是為了改變軍方上層的想法,讓他們認可異能的存在足以影響國家以及世界層面。